。煉舞的心裡,彷彿被無數的箭矢刺穿了,箭鋒上的毒液混合在血液裡流淌,難忍的疼痛貫穿了身體的每一存肌膚。

心,正被撕裂。

煉舞張了張嘴,一股劇痛從心底突然向上翻湧起來,一路衝刺,向上翻升。煉舞一隻手緊緊按住胸口,一縷鮮豔的紅色從嘴裡噴射出去,與眼淚一齊跌落。

腦海裡,融月那張可愛的臉無數次浮現,相互交疊。過去所有的一切,迅速在黑暗裡流淌著。

“煉舞,在我們開始之前,你要答應我,不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好好活著。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可以不開心。不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可以……”

“煉舞,你先答應我,不論發生了什麼,你都要堅強地,面對一切。”

“不會的,我不會再離開了。”

“煉舞,我愛你。”

“煉舞,對不起,我答應過你不會再離開,卻不得不離開你。”

“煉舞,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不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煉舞,多少年以後,你還會記住一個名叫融月的女子嗎?還會記得嗎?如果……如果記住我是一種痛苦,那你就忘了我吧。永遠,忘記。”

融月離開之前說過的所有的話,都隨著記憶的潮水蔓延過去。煉舞終於明白了,那些話裡的意義。那是告別的話啊,永遠的,告別。

“融月……融月啊,你要我怎麼來答應你?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離開,可是你卻離開了。而我答應過你的,以後要快樂地活著,那麼我可以不用快樂了嗎?”

“不會,我不會再開心了。就讓我們兩個人,都成為違背誓約的人吧。”

鮮血在煉舞的嘴角劃下了耀眼的痕跡。

見煉舞一直趴在城牆的護欄上,顧幽輕輕拍了拍煉舞的後背。他說:“煉舞……把融月拉上來吧。”

“顧幽,你告訴我,融月到哪裡去了?”煉舞輕輕說著,直起了身。血液已經滴到了他的黑色鎧甲上。

“煉舞,你怎麼了?”顧幽瞪大了眼,看著那鮮豔的紅色,紅得刺眼。

“顧幽,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融月到哪裡去了……”煉舞的雙膝慢慢彎曲,無力地坐到了地上。他背靠著護欄,說,“她……她不是融月……不是……不是……”

顧幽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努力地抑制著自己的淚水。可是,最終眼眶卻承載不了淚水的重量,晶瑩的水柱劃過了慘白的側臉,倒映著眼前這個黑色孤寂的城市。

“融月……你到哪裡去了……”煉舞的雙眼呆滯,嘴微微張開,淚水不斷湧出,從血跡中劃過,鮮紅的色澤在淚水中渲染。

“融月……回來……”

“融月……你在哪裡……”

“融月……不是說好了不再分開的嗎?融月……融月……”

顧幽一把抓住了吊著融月的長繩,慢慢地,將融月的身體提了上來。而煉舞一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呆呆地,望著黑夜中最處的一顆星辰。

顧幽抱住了融月的屍體,卻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融月的身上,還帶著溫度。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腰間傳遍全身。顧幽低下頭去,融月的手中,一柄短劍刺透了黑色的甲衣,刺進了自己的身體。

“你……”顧幽吃力地說,額頭滲出了大滴的汗珠。

“你們總算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接著,“融月”將短劍拔離了顧幽的身體,高高揚了起來。

顧幽的手臂揮舞了一下,一柄氣劍從假扮融月的男人脖子上劃過,男人的頭顱向城樓下落去,黑色的頭髮被風吹開,露出一張醜惡的臉。

當頭顱落地的瞬間,黑色的城市北門突然燃起了無數點火光,照亮了殘破的城樓,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