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起小鳥,遞到融月手裡,然後檢查自己的肩膀上是否有小鳥的新陳代謝之物。他說:“這種鳥在海諾平原周圍的森林裡有很多,整天吵個沒完沒了,到處施放天然肥料。”

融月撲哧一聲笑了,把小鳥放在掌心裡,指尖輕拂它後背的羽毛。

煉舞癟著嘴,注視著融月的手。

“你看,它的一隻腳被植物的細絲纏住了,一定是來找我們尋求幫助的。多聰明的鳥啊。”融月說著,小心翼翼地取下小鳥腳上幾環新綠色的草絲。動作輕得彷彿手裡是一個新生的嬰兒,生怕弄疼了它。

“你真好。”煉舞癟著嘴,說。

融月雙手捧起小鳥,向空中拋起,小鳥撲打著稚嫩的雙翼,沿著山壁延伸的方向,歡快地叫著飛遠了。看著鳥兒消失的方向,融月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你真好??”煉舞又說了一遍,還故意把尾音拖得好長。

融月看著煉舞那一副無賴似的表情,頑皮地嘟起了嘴,說:“你真壞。”

蝕燭和殘魂騎馬走在煉舞的後面,聽到煉舞與融月的對話,兩個人不由得覺得全身有些發冷,幾乎同時說了出來:“好肉麻。”

顧幽在馬背上翻開地圖,看了一小會兒,然後問帶路的獄奴:“獄奴,還有多遠?”

獄奴也看看自己手裡的地圖,“不遠了,繞過這片山就可以到達我找到你的地方了。”

又走了約半個小時後,蝕燭和懸鈴終於回到了他們的小家。

煉舞房前房後房裡房外看了好幾圈,然後拉著蝕燭,小聲說:“這個就是……你的房子?”

“怎麼了?”蝕燭不明白煉舞的意思。

“一個那麼小的正廳,兩個那麼小的房間,我們七個人應該住不下吧。要不考慮考慮,我們在這裡建一座大房子,至少也要裝修漂亮一點嘛。”

蝕燭想用魔杖敲煉舞的腦袋,“我們來這裡又不是旅行的,要那麼好的房子做什麼?再說了,說不定大房子還沒建好,我們又得換地方了。”

“也是啊。”煉舞不理蝕燭了,獨自跑到外面去看風景。

顧幽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來過這裡,可是,房子裡一切的東西看上去都似曾相識。他推開一個房間的小門,走了進去。在房間裡,有他躺過好長一段時間的床。

顧幽坐到床沿上,手撫摩著舒適柔軟的床面。床頭的桌子上,有一本厚厚的書。顧幽把書捧起來,抹去封面上薄薄的塵土。“亞哲爾詩集。”對著封面上的文字,他輕聲念。突然,一個柔和細膩的聲音,穿越腦海。

“我現在依然不知道顧幽和殘魂哪個才是你的名字。可是,我即將離開這裡了,卻不能帶你走。對不起,我不能讓我最愛的哥哥單獨去完成我們共同的使命。對不起,不能再照顧你,不能等待你甦醒。讓我最後一次為你讀你喜愛的詩句,好嗎?”

停頓了一下,翻書的嘩嘩聲。

“今天,我再為你讀一次第四首,《空室》。”

“沒有氣息,

忘卻了時光。

靈魂消散,

忘卻了過往。

一切泯滅在盡頭,

剩下的只是我的空室,

斜照而來的光,

為我蒼茫。

一切,

化作虛無。

惟獨你們對我的敬仰,

永世延流。”

一個淡紫色的身影走了進來,看到顧幽彷彿在思索什麼,又迴轉身,準備離開。

“請等一下。”顧幽喊住了懸鈴。

懸鈴慢慢轉過身,微笑著,說:“有事嗎?”

“我……”顧幽不知道該說什麼,手翻動著厚厚的詩集。一個信封,從詩集裡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