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紅袍主教嗎?”

“不認識。”

獄奴安靜下來,盯著顧幽的側臉,說:“你不是殺死主教的兇手。”

終於聽到一句人話。顧幽心想。

“不想聽聽我為什麼這樣判斷?”獄奴又問。

我才不想聽那些和我沒關係的東西,只要你們知道主教不是我殺的就很好了。雖然這樣想,但顧幽卻出於自己的意料之外附和著問了一句:“為什麼?”

“因為我檢查過主教大人的遺體,他是被法師殺死的。用光劍,瞬間洞穿他的心房。”

顧幽仔細回味了一下獄奴的話,依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決定放棄瞭解那些深奧的東西,於是聰明地換了個話題:“但是,他們??也就是那些騎士,他們每次見到我就說是我殺了紅袍主教。”

“那不能全怪他們,因為他們若是找不出殺死主教的兇手就會受到處罰。所以,他們走上了極端,認為只要抓到一個人就可以頂替兇手送他上死刑臺。”

這什麼破爛邏輯,而更破爛的是,自己還是這個邏輯的最終受害人。顧幽聽獄奴的意思,彷彿她並不和那些騎士是一起的。他問:“那麼你呢?也會受罰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獄奴冰冷的聲音猶如一盆冷水把顧幽心裡剛升起的熱情澆滅了下去。房間裡重新被死一般的沉靜籠罩。顧幽不願再說話,原以為獄奴的脾氣會比那些騎士好很多,可沒想到她也是一個冰罐子。

過了好一會,顧幽終於堅持到了勝利,獄奴先說話了:“老實回答,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這個答案她是否理解,但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是實話。

“你是誰?”獄奴又問了一次。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實情,卻因為獄奴連問了兩次而使得顧幽說話的語氣裡摻進了幾許做賊般的心虛。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把關於自己沒有記憶的所有講給她聽。當然,更不可能把刻著自己名字的黑色石頭交出去。誰也不知道,秘密召喚並刺殺擁有這樣的石頭的那幫人與光之騎士是否是一夥的。

“那好,我沒有很多的耐心。我說過的,前面幾天對你不審問不拷打,而後面的日子我的手下怎麼做我就管不了了。”獄奴說完轉身,推開了木門。她本以為可以透過恐嚇讓顧幽老實交代,但顯然罪犯的心夠硬,直到她都走了好遠也沒有聽到他的求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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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許又過了一天。

木門外傳來幾個微弱的腳步聲,顧幽知道,拷打的人來了。那些被自己打傷的騎士報仇來了。他站起來,揮舞拳頭試了一下,手臂沒有什麼力量。況且,在這麼狹小的房間裡,自己手無寸鐵,很難有勝利的可能。只好默默祈禱,希望對方來的人不會太多。

門外傳出鐵栓的聲音。接著,門的上方開出了一道小窗,一個冰冷的頭盔出現在小窗外??騎士標準的頭盔臉。

“你,過來。”從小窗傳進的聲音有些古怪,也有些耳熟。

“是叫我嗎?”顧幽不想理睬他。

對方沉默了兩秒,然後說:“這裡面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快,走過來!”

顧幽站了起來,他想,若是不走過去,自己的聽覺還得忍受那古怪刺耳的腔調。他慢慢走了過去,隨時防範著對方偷襲。但是,對方並沒有偷襲。直到顧幽走到門邊,頭盔裡的嘴才再說話:“問你幾個問題。”

隨便問,反正我不知道自己是誰。顧幽哼了一聲。

“第一個問題,住得還舒服嗎?”

顧幽盯了頭盔一眼,心想,這是什麼問題?

“快回答,住得舒服嗎?”

“舒服。”顧幽輕輕說,審問自己的人八成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