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飛速急轉,試圖找出幾分破綻。他知道周槐不會坐以待斃,但也沒料到他居然還有槍,略一思索也便釋然了,港口原先是邵山他們部隊駐紮的地方,周槐在此混跡的時間不短,船都能搞來,多搞幾把槍也確實不是什麼難事。

“對嘛,這才是聰明人。”周槐見他停下了腳步,槍口略略下移了一些,不過手指依舊搭在扳機上,看來也不是完全放心。

其實姜河此時有些蒙圈,他吃不準周槐的意圖,就武力而言,他確實不是對手,甲板就這麼大,沒有任何遮掩的障礙物,周槐如果想斃了他,很容易就能做到。可他似乎真的沒有滅口的意思,從他先前那番話到剛才的威脅提示,似乎都在給姜河傳達一個意思:你別妄動,我不殺你。

“用不著瞎琢磨,你那些朋友應該正想辦法追你,只要你別動歪心思,興許還有命見他們。”周槐舔了舔嘴唇,開啟第三罐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打了個嗝,一臉滿足的表情。

“船往哪裡開?”暫時尋不到破局的方法,姜河只好先按捺下搏命的念頭,轉而問了一句不相干的事。

周槐似乎很滿意姜河態度上的轉變,笑道:“我也不清楚,第一次開船,還沒琢磨明白。”

“沒有目的地?”姜河瞟了眼駕駛室,門緊閉著,陽光照射在玻璃門鏡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華。

“有,只是不一定能找得到。”周槐隨意指了個方向,道:“出了海灣有好多島礁,我打算在那裡尋個落腳處,躲行屍,也躲活人。”

“淡水怎麼解決?”

“臨近陸地的島礁有自來水管道網。”

“自來水公司也要靠電動水壓機給水,有管道頂什麼用。”

“所以呢?因為水管不出水,所以你就會放棄與世隔絕的海島?”周槐對姜河的說法嗤之以鼻,眼裡不加掩飾的輕蔑,道:“真不知道該說你們天真還是愚蠢,假如城市裡的物資被搜刮一空,你就沒有其他辦法讓自己活下去了?”

“別轉移話題,我在問你啊。”姜河冷笑一聲,語帶挑釁道:“你不是自信滿滿的嗎?”

“用不著激怒我,這套對我沒用。”周槐擺擺手,止住了這個話題,問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我看你們隊伍裡還有當兵的,難道你們是來投奔這裡駐軍的?”

“你知道那些駐軍去哪了?”姜河沒有直接回答,聽他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麼,於是旁敲側擊道:“我聽說原先這裡有安全的居住區,怎麼全被行屍霸佔了?”

“這你問對人了,我全程目睹。”周槐很是得意,靠在船舷上想了想,道:“說來也奇怪,我到這兒的時候根本沒有行屍,最起碼大半個天津城是安全的,後來過了大概一個月,也就是兩個禮拜前,行屍群突然就來了。這裡外圍守備力量還是蠻強的,少說也有半個集團軍的樣子,結果一個禮拜都沒撐下來,大半夜帶著一幫難民撤了回來,連夜就開船走了。具體去了哪兒我不清楚,應該是到黃海或者東海那邊了,聽說京城還有駐紮的營區,不過不曉得是哪一邊兒,忒亂。”

“兩星期前?”姜河蹙起眉頭,隱約想到了些什麼。這個時間點很奇妙,兩個禮拜前他們在戈壁灘的搏命行動剛剛結束,再往前推一個月,那會兒他還沒有離開山西。在此期間,行屍的蹤跡確實少了很多,出現大規模屍群的那天,他和研究生三人相遇,那天深夜不光群屍過境,還有一架飛機掠過天際。

“咋了?你知道點兒啥?”周槐見他表情不對,斜睨著問了一句。

“沒…”姜河隨口敷衍了一句,又想起離開戈壁灘之前,那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人說的那一番話,“……陸地不再屬於你們,乘船出海吧……”難道這一切都是kenny計劃好的?這就有點說不通了,他知道當權派在這裡的駐地倒是不稀奇,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