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浪岡家還有一個人早早的離開家門自創一支。那就是従三位參議右近衛権中將浪岡顕房。

此刻浪岡顕範也坐在評定間裡。在他身側是十三歲的侄子浪岡顕村。小孩子睜大眼睛仔細聆聽成年武士們的談話,對於才剛元服依然毫無經驗的年輕家督而言,能多參與幾次這種規模的評定會是非常好的鍛鍊機會。

佐竹義重冷哼道:“南部大膳殿是在執迷不悟,自覺的守住三戶城熬到下雪就有勝算,可他就不知道今時不比往日,公方殿下從南蠻商人手裡得到幾門威力強大的火炮,只要三兩下就能轟開三戶城的大手門,到時候他想降服也沒有機會了。”

聽他提起引以為傲的火炮。奧州國人眾出現截然不同的兩種表情,南陸奧國人眾多數親幕府也曾被足利義時狠狠修理過,尤其是前些年攻擊石卷城葛西晴信的時候,許多奧州國人眾是親眼看到那艘大帆船上噴出火光煙霧,幾下就把南陸奧著名的堅城給摧毀。

北陸奧國人眾似乎不太相信他的吹噓,可是他們不相信也不敢說出來,這兩年驕橫的越後武士和關東武士把奧州平野當作他們的跑馬場,帶著上萬騎馬隊在他們的領地上橫衝直撞,但有反抗者的訊息傳來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群蜂擁而出,不信邪的武家要麼變作冢中枯骨。要麼就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罵幾句再縮回城裡。

其實陸奧國人眾早就被關東足利家給打怕了,南部晴政早就像降服可是足利義時不願意讓他安安穩穩的降服。就非得要他交出一半土地知行才准許降服,打他的原因也是冠冕堂皇的很,關東公方就職典禮沒有參加,近些年屢次欺辱同為鄰居的奧州斯波家,對關東將軍府下達的御教書持拒否態度,這已經觸犯了身為武家的法度準則,打你也是活該倒黴。

這些理由當然不能讓南部晴政以及一門譜代眾感到心腹,他們的抗辯信一封接一封的遞到遙遠的江戶城和更遠的京都,妄想繞過關東公方請足利義輝來調停換取和睦的要請,這種自作聰明的舉動讓足利義時大為光火。

到不是足利義時忌憚他的告狀信,就算南部晴政的告狀信寄到二條御所也沒多大效果,足利義輝正愁著足利義時別跳出來添亂,對京都的防衛還要依仗著坂本的威懾力讓三好家不敢輕舉妄動,又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鬧翻臉。

足利義時很反感這種自作聰明的武士,在得知他到處告狀的時候就發出一道詔告關東羽奧的御教書,大意是奧州國人南部晴政屢次對公方不敬,關東將軍府有理由懷疑他犯上作亂之心,因此特命宇都宮氏轉封陸中代替原陸中地頭南部氏家領。

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南部氏引以為豪的就是三百多年來對陸中三戶地方的地頭支配權,既然他不聽話那就把三戶地頭給拿掉換成其他人來做,所謂御恩奉公就是這麼個意思,恩賞需要奉公來換,天上可不會掉恩賞到他們嘴裡。

這就好比長工領著地主家的賞錢就得給地主家出力氣服務,乾的好給長工提賞錢,乾的不好降低長工的賞錢,更不好就乾脆把長工踢走不要了,換其他長工來幹也是一回事,長工乾的好地主給不了賞錢,就被長工聯合起來炒掉地主的魷魚,前者被踹開的御家人有很多,後者被踹掉的也有個鎌倉幕府,這就是封建制度的契約關係核心。

南部氏就要被足利義時踹掉,不要和他提什麼鎌倉時代御家人地頭,什麼加賀美遠光之子南部氏都沒有意義,幾百年前的陳詞濫調拿出來說事是騙自己,足利義時不會看在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就同情他們憐憫他們,祖上再厲害那也不能當丹書鐵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