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一頓飯功夫,青言子依舊在跳大神似的掐訣施法,可煉妖壺浮在空中,卻沒有顯出分毫異狀。

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閒言碎語傳到終南弟子的耳中,終南弟子們頓時扭頭朝說話之人怒目而視。這畢竟是有貨真價實的先天至寶震懾當場,那竊竊私語的修士被人瞪了,也只能緊緊的閉起嘴巴,在心裡嘀嘀咕咕。

可堵得住道門修士的嘴,卻攔不住魔宗高手的奚落嘲諷。衛行戈倒是不再開口惹事,但眼見一片碧雲從北邊滾滾而來,有個陰陽怪氣的老婦聲音從雲頭飄下:“你家終南山的破銅壺子好大的名聲!但在本座看來,這勞什子銅壺對付一些不成氣候的精怪小妖確有幾分靈驗,可想拿人家胡夷之地的絕頂高手開刀,卻是惹人發笑!”

終南仙宗的弟子聽了此話,登時是勃然大怒。一時間罡氣四射,寶光縱橫,十幾人的氣勢連成一片,直朝那頭頂上的碧雲衝去。

青言子右手握著支一尺二寸長的銀毫松紋鐵筆,左手虛託一方玄石寶硯,仰頭喝道:“魔宗惡婦,你有膽再說一句試試?”

有九道人影腳踏各色奇光,從那碧雲上一縱而出,當空翩然一轉,便落到了衛行戈的身前。

聲如其人,亦非其人。這九個魔宗修士為首的,果然是個女子,但卻並非是個鶴髮雞皮的年邁老婦,而是一位身裹錦緞宮裝的美豔少女。只見她發如烏雲,在腦後挽起堆花髻,分出兩縷青絲垂到鬢邊。看其面相,也不過是雙十年華的模樣,一張臉描眉畫目,煞是精心的裝扮過,那對媚眼兒煙波如絲,顧盼生霞,如玉蒜的瓊鼻之下,檀口如新摘的櫻桃嬌豔欲滴,左邊嘴角之下點著一顆猩紅色的硃砂痣,分外惹眼。

這魔宗女子的左右耳垂,各綴著一支茶杯口大小的鏤花嵌金絲骨環,搖曳之間有絲縷金光流轉。她的衣領敞開,露出白雪的頸子和柔美的鎖骨,那半幅溫潤滑膩的胸膛,委實是惹人注目。再看她伸出水袖之外的一雙素手,右手是芊芊柔荑,左手的五指上,卻佩著五支鮮紅指甲套,那甲套長達四寸,尖端鋒利非常,想來若遭它一抓之下,必定是皮開肉綻。

雖然這位魔宗女子看似正值桃李年華,貌美如花,可她方才開口說話之時,卻分明是個垂垂老嫗的嘶啞嗓音。道門群修中,多有不認識此女的年輕修士,這些人眼望其婀娜多姿的身段,盡都目光迷離,可但凡深知此女赫赫兇名的耆宿高道,一看是她顯身當場,登時臉上變色。

就連衛行戈都皺了皺眉頭,他對這個魔宗女修似乎視如不見,卻朝站在此女子身後的魔門修士們拱手一禮道:“原來是青荼先生與陰風窟七友。早年聽聞諸位道友閉門苦修,許久不見,卻是出關來此了。”

站在這美豔女修身後的八位魔宗修士紛紛抱拳,口呼“見過行戈法王”。其中一位黑袍修士瘦如骷髏,鬚髮好似枯萎的亂草,一對眼珠盡作漆黑之色,通身隱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終南仙宗的青言真人與這個黑袍魔修青荼散人冷冷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在虛空交錯而過,竟擦出“嗤啦”一響。

而站在黑袍青荼散人身邊的七位麻衣魔修,則個個身高不過四尺,加上皮條纏頭,活脫脫形如半截樹樁。這七人的面目生得極為神似,不留心細看就很難分辨彼此。他們都是一臉滿不在乎的笑意,與衛行戈見禮之後,就朝著一眾道門修士擠眉弄眼,怪笑連連。

“衛哥哥好生薄情,與人家久別重逢,卻也不過來親近一番,可教淚珠兒都要滴下來了。”那魔宗女修略一顰眉,當真是風情萬種,可惜她張口發出的聲音卻是嘶啞渾濁,如同鋸木一般滲人。這般詭異的情形,讓原本被她美色所惑的道門修士們盡都渾身一顫,個個神色詭異,不寒而慄。

“挖心姥姥,魔尊上祖怎的會把你派了過來?”衛行戈嫌惡的一撇嘴,彷彿根本不願與這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