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不缺錢,論起軍事儲備來說不比別國差,再說邕朝與草原部交站多年,即使有火藥在手,他們未必沒有勝算。

兩國之間弩拔弓張,大戰一觸即發,陸乘舲待得蒹葭城卻一片祥和。

一年的時間說快也快,說不快也不快。

蒹葭城讓他給全部推翻了,王府也叫他給重新修築起來,他也終於可以從逼仄的驛站搬進王府居住了。

只收拾起來有些麻煩,不大的驛站裡堆滿了東西。

全都是謝安瀾這一年裡送來的。

有他用過的手帕,穿過的衣裳,蓋過的被褥,喝過水的水杯,每一件都是從帝都送來的,全都被他一樣一樣堆積在這件不大的屋子裡。

這樣,夜晚睡覺的時候,就不至於思念一個人,思念到發狂。

用陸初一的話說,他家少爺這是在絮窩。

「少爺,王爺送來的。」陸初一從外面捧著一個匣子進來,把東西放下幫陸乘舲收拾。

陸乘舲冷若冰霜的臉瞬間融化,轉到桌邊滿懷期待地開啟匣子,裡面有個不大不小的油紙包,撕開油紙裡面躺著些金黃的鳳梨乾。

陸乘舲小心翼翼地捧著油紙出門進食去了。

陸初一咂咂嘴,「怎麼王爺送的東西越來越奇怪。」

一開始送些貼身衣物他還能理解,畢竟少爺一個人在這裡總得找些慰藉。

可到現在送得東西愈發不正常了,有時候是一塊咬了一口的糕點,送到的時候都幹得可以打死人了,有時候又會像今日這般只是幾塊幹餞。

偏偏不管是什麼,少爺都一副如視珍寶的樣子。

陸初一想不通,就不想,把屋裡所有東西一一打包好,小心翼翼地堆上馬車運回新王府。

「初一,你去聯絡一下草原路氏,讓他們想辦法來蒹葭城一趟,要事相商。」這時陸乘舲不知從什麼地方偷偷進食完,又恢復正常模樣,找到陸初一。

「什麼要事。」蒹葭城離著草原部不遠,這一年陸乘舲靠著與草原部路氏商人的那點情分,偷偷給蒹葭城弄了不少牛羊,讓城中這些幹活的百姓時不時能吃上一頓肉。

陸初一以為少爺這次又有什麼大動作,兩人謹慎地找了個無人角落處,商量著。

「我想要馬。」陸乘舲嘆了嘆氣。

陸初一瞪大了眼,「草原部對馬匹的管制也十分嚴格,恐怕不是一件易事,少爺你不會是想買馬給邕朝去打仗吧。」

南越和邕朝要開戰的事早就傳遍了五國,這會陸乘舲要買馬,陸初一很難不跟戰爭聯絡到一起。

「沒有,」陸乘舲搖搖頭,「我就覺得驛站運送貨物太過於緩慢,正好殿下前些的車馬行也要開始籌備了,有備無患。」

「這個節骨眼,難辦。」陸初一沉吟了下,不覺得少爺能辦到。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聯絡他們,成不成再說。」陸乘舲拍了拍陸初一的肩膀,語氣稀鬆平常。

陸初一回安置好王府這邊的事,出門想辦法去聯絡路氏了。

路氏那邊果然沒多久就派了人來。

之前路氏跟陸乘舲做生意雖然慘遭草原部大汗抄家,但他們並不甘心就此平庸下去,又搭上了陸乘舲的線,這兩年下來又陸陸續續起來了,只是比起以往來更加小心了。

「陸老闆。」草原路氏喬裝打扮混進蒹葭城,在一處不起眼的院子裡碰面。

說起來他們合作這麼多年,除了十幾年前在草原的那次相聚外,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陸乘舲轉身看到面前的男主有些熟悉,皺眉使勁想了想,「路戈?」

「正是。」路戈點頭笑笑,「沒想到陸小老闆還記得我。」

「路大哥一家救命之恩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