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那小花園,瞧見那一片小小池塘,感嘆道:“一眨眼,就離著小姐將我從桃花溪裡救出來那麼些年了。”

“那可不。”凌雅崢也跟著一嘆,“就好似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夢裡的人是什麼樣,眼前的人,就是什麼樣。”

鄔簫語茫然地望向凌雅崢。

爭芳來說:“少夫人,小小姐醒了。”

凌雅崢輕輕點頭,就隨著爭芳向一間暖閣走去,見鄔簫語要跟來,就笑道:“等一會子,咱們胡謅幾句詩來應景。”

“婢妾可不會吟詩。”鄔簫語訕訕地說,見凌雅崢隨著爭芳去了暖閣,唯恐鄔音生來尋不到凌雅崢身影,就提著月華下越發絢麗的羅裙向四處張望,遠遠地望見一個人形過來,忙迎上去,待望見是齊清讓腰上懸著劍走來,腳步一頓。

“少夫人?”齊清讓問。

鄔簫語忙指向暖閣,半響問:“清讓,你怎麼進了後院?”

“衍孝府那巡夜的下人忽然告假,我心覺蹊蹺,所以才來請少夫人離著衍孝府的院牆遠一些。”齊清讓眉尖微蹙。

鄔簫語心虛,瞅見挨著牆角,就是一片夏日裡綠油油的艾葉,腳步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忙向暖閣走去,進了暖閣中,不見嬰孩身影,甚至凌雅崢、爭芳都不知躲到哪裡去了,只剩下一桌酒席,心下詫異,挨著窗子一瞧,就見她轉身的功夫,齊清讓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認出是鄔音生,瞧見齊清讓忽地拔劍指向鄔音生,嚇得哆嗦一下,忙將頭上那根銳利的金簪拔下握在手中。

枯黃的艾葉地上,鄔音生站定了,一笑,“清讓。”

“音生。”齊清讓開口,聲音卻被周遭的炮仗聲掩蓋。

“你也在?”鄔音生鎮定地一笑,眼睛向四處梭巡,“八小姐呢?清讓,你為了她,對我刀劍相向?”

“音生,她是我主母,三少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不護著她。”齊清讓丟開劍鞘,蹙眉道:“你為何不隨著旁人去立汗馬功勞,要對付她一個弱女子?”

“清讓,若非我在莫謙齋面前為你再三美言,莫謙齋豈會將你帶回莫家?論起知遇之恩,誰比得上我?我今次來,也不過是想借了七月小姐一用,免得三少爺沒個顧忌鬧出什麼枝節來。”鄔音生向前走了一步,手指夾住齊清讓手上的劍,“沒人知道,我來了延春府,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就還是兄弟。”

“……你殺了我爹孃。”齊清讓說。

鄔音生微微一呆後,斬釘截鐵地道:“你爹孃就如我爹孃,我豈會對你爹孃下手?”

“那為何,八小姐會說是你?”齊清讓咬牙切齒。

鄔音生冷笑道:“你若不信我,就一劍砍殺了我!”

“你回去吧,我不會叫你動了少夫人、小小姐。”齊清讓閉了閉眼。

鄔音生在心裡得意一笑,隱隱聽見暖閣中的叮咚聲,見暖閣裡燃著蠟燭傳來酒香,心道原來人在這邊。揮手推開齊清讓的劍,瞅了一眼被劍刃割開的手掌,冷笑一聲,就向前走去,待脖頸上一涼,才又站住,“清讓,你我二人是可將性命彼此交付的兄弟,何必為了個外人,鬧得不可開交?”

齊清讓手顫了一顫,扭開臉不去看鄔音生高高舉起的手。

鄔音生心知齊清讓不會殺他,便向前走了一步,“清讓,是八小姐設計,叫你我二人從學堂裡離開,是她將姨媽、姨夫送進育嬰堂。姨媽、姨夫早早過世,都是因為她!我知道你自幼便……”

“你走!你再如何花言巧語,我也不會放了你靠近暖閣一步。”齊清讓目齜俱裂地道。

“是嗎?”鄔音生一笑,迎著劍刃就向暖閣走,雖脖子上鮮血流出,也不回頭,見齊清讓終於將劍向後撤了一步,心裡一喜,正笑著要拉攏齊清讓,忽地見一個簪戴著華貴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