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凌雅嶸望著凌睿吾急出了眼淚,倘若說明了,他們姐弟同心協力多好?

“老夫人,天晚了。”

“現在就送,對柳家說……就說崢兒跟嶸兒又鬧起來了。”凌古氏忙說道。

“是,九小姐,請吧。”

凌雅嶸呆若木雞,良久,恍若白瓷做的人一般,低著頭隨著下人向外去。

“睿吾跟著奶孃去歇著吧,這事別說給旁人聽。”

“嗯。”凌睿吾解氣地望著凌雅嶸的背影,腳步輕快地跟著奶孃出去。

凌詠年重重地將茶碗砸在桌上,待要訓斥凌古氏教子無方留下禍根,又知道已經於事無補,揮手叫繡幕等退出去,就對凌古氏說:“叫睿吾知道了,就等於又毀了睿吾一次。”

“……就叫嶸兒留在柳家,等到她成親的時候,再將人接回來吧。”凌古氏忙說。

“既然嶸兒有跟睿吾相認的心,就只能這麼著了——就連她寫信的事,也要防著。”

凌古氏怔怔地瞅著龕櫃,像是要用眼神將櫃子上花紋憑空刻下來一般,聽見一聲咳嗽,回過神來,恰望見凌詠年滿是斑點的手背,嫌棄地嗤了一聲,摸著自己的手,“韶吾成親,也不叫嶸兒回來?”

“……跟柳家說,萬一到時候崢兒跟嶸兒鬧起來不好看,就留嶸兒在柳家吧。”?

☆、第59章 死去之地

? 凌古氏狐疑道:“柳家會不會覺得奇怪?”

凌詠年不答。

這事二人終歸沒臉去問柳承恩夫婦,柳承恩夫婦那,倒是以為凌雅嶸回了家又跟關紹糾纏不清,所以凌詠年夫婦才會這般決定,於是柳家夫婦很有“默契”地不問,只叫家裡教引嬤嬤嚴加管教著凌雅嶸,另外叮囑凌詠年夫婦,凌韶吾成親時不許凌尤勝露面。

五月夏荷盛開時,關紹匆匆跟錢阮兒拜了天地;七月流火時,凌韶吾終於如願以償地迎娶了馬佩文入門,拜堂之後,天色還亮著,凌雅崢握著凌雅嫻的手,二人笑嘻嘻地進了寸心館新房裡,覷見已經揭開蓋頭的馬佩文嫻靜地坐在床邊,就在床對面凳子上坐著。

馬佩文略帶兩分羞澀,雖不見凌尤勝、凌雅嶸也不追問,兩隻手擺在膝蓋上,含笑看著凌雅崢、凌雅嫻。

“嫂子餓不餓?”凌雅崢笑道。

馬佩文輕輕地搖了搖頭,穿著一身大紅嫁衣從床上站起來,親自去櫃子裡取了一對帶來的見面禮送給凌雅崢、凌雅嫻。

凌雅嫻接了,笑道:“今兒個有,明兒個定也有吧?”

“這是當真。”馬佩文微微一笑。

凌雅崢接了,見是一副名家字畫,心知這“見面禮”是馬佩文立時決心送的,給凌雅嫻的那個,只怕是原本要準備給凌雅嶸的,賞過了字畫,就依舊隨著凌雅嫻坐著看馬佩文笑。

“你們別隻顧著笑,也該當心一些了。”馬佩文忽地說。

凌雅崢、凌雅嫻一怔。

馬佩文噓了一聲後,輕輕地說:“料想你們還不知道呢,從今兒個起,離著紆國公府遠一些吧。”

“這話是什麼道理?”凌雅嫻疑惑了。

凌雅崢狐疑,就問:“莫非跟舒兒姐姐的事有關?”

馬佩文輕輕地點頭,也不坐在床上,抓了床上撒帳的紅花生遞給凌雅崢、凌雅嫻,就在凌雅崢身邊坐下,輕聲說:“是大哥說的,這會子不是秦老爺登基的時候,只怕秦老爺要忍著皇帝,暫且拿了旁人家的女兒替舒兒進京呢。”

嗶啵一聲,凌雅嫻按碎了手指間的花生,手指登時被染成了茜紅色,怔怔地指著凌雅崢說:“你年紀跟舒兒差得有些遠,雅峨又是母親親生的,這麼說,這人選,十有八、九就是我了?”

凌雅崢忙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