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一聲,先離了外祖家,不知你要不要隨著我出去?”

“出去,去哪兒?”凌雅崢微微眯眼,伸手將飛到臉頰上的一片柳葉取下來,暗道若是凌韶吾說是育嬰堂,那鄔音生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去育嬰堂,先前不是有人誹謗妹妹眼皮子淺,扣了姓謝的東西嗎?我已經打發音生、孝卿回府去拿了點心、果子來,待咱們將銀子花一些在育嬰堂裡頭,誰敢再提,就打了誰的嘴。”凌韶吾老氣橫秋地一嘆,只覺身上擔子重若千鈞。

“我也隨著哥哥去育嬰堂走一遭。”凌雅崢還當凌韶吾粗枝大葉,不想他這般心細,竟有些對他刮目相看——雖這心細,十有八、九是在鄔音生的引領之下才有的。

“小姐!”一直含羞帶怯偷偷看向凌韶吾的鄔簫語被凌雅崢一語驚醒,忙道,“育嬰堂那個地方,烏煙瘴氣滿地都是有爹生沒娘教的小兒,小姐去了,萬一被人衝撞了,那可怎麼著?”

“當咱們帶去的人都是死的?況且年歲大一點子的,都攆出育嬰堂自力更生了,剩下的都是些毛孩子,怕誰頂撞?”凌韶吾渾不在意地領著凌雅崢就向柳老夫人院子去。

鄔簫語唯恐惹凌韶吾厭惡,忙閉了嘴。

四人走到柳老夫人屋子外,忽地聽裡頭凌古氏按捺不住怒氣地喝道“穆氏,好大的威風,躲著我,悄不支聲地便給雅文訂了親!”

“姐姐、老夫人,”穆老姨娘著急著分辨,“這都是老太爺的意思,若不是柳老姐姐說破,我也不知道呢!”

“好一個不知道!看來,是沒人將我這老夫人放在眼中了!”凌古氏氣咻咻地怒道。

凌韶吾忍不住蹙眉,隱隱為凌古氏打抱不平;凌雅崢隔岸觀火,因凌古氏也是幫兇之一,樂得看笑話。

“五少爺、八小姐來了。”門前婢女打了簾子,凌韶吾尷尬地咳嗽一聲,帶著凌雅崢跨過門檻走進去。

只瞧著旁人家的老夫人、夫人還未到,柳老夫人事不關己地坐在正座上,一任左手邊坐著的凌古氏怒不可遏、斜簽著身子坐在右手邊的穆老姨娘故作惶恐不安。

“韶吾、崢兒怎麼過來了?是表兄弟表姊妹怠慢了?”柳老夫人笑吟吟地問。

凌韶吾忍不住覷了凌古氏一眼,隨後說道:“祖母、外祖母,孫兒有心帶著崢兒去育嬰堂裡瞧一瞧,也免得,叫我們兄弟隨了父親那隻知道風花雪月、不問民間疾苦的性子。”

凌古氏臉上一僵,疑心這話是說她的,勉強地點了點頭。

柳老夫人知道凌韶吾兄妹是夾在凌尤勝、柳如眉之間不自在,嘆息一聲,說道:“育嬰堂那邊,紆國公夫人也曾去過,去一去也無妨。多帶些人護著,再多帶些點心過去散給那些可憐見的孩子。”

“是。”凌雅崢應了一聲。

凌古氏咳嗽一聲,叮囑凌韶吾:“去前頭跟你祖父說一聲,敏吾、妙吾的事,我心裡已經有了決斷,叫你祖父只管操心外頭的大事,這些家中小事,就莫費心了。”

“……是。”凌韶吾將堂上的凌錢氏、凌秦氏覷了一眼,應了一聲,帶著凌雅崢退了出去。

待出來了走出一截路,凌韶吾驚疑不定地說:“祖母是要拿著二哥、四哥的親事,敲打老姨娘不成?”

“只怕敲打不成,反倒砸了自己的腳。”凌雅崢輕笑一聲,“哥哥別摻和在裡頭,祖父連七姐姐的親事都過問了,對二哥、四哥的親事,還能沒個成算?”

凌韶吾蹙眉,冷笑道:“大房庶出的都有了好歸處,咱們二房、三房……”

“哥哥別自作多情,二房跟大房要好得很。”

凌韶吾一默,怔怔地說:“這斷然不是,好歹,父親跟二伯一母所出,同氣連枝。”

“太過一廂情願,就是自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