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握著匕首,聽著凌家三房姊妹姐弟罵成一團,冷笑道:“你們骨肉間,尚且要鬥個你死我活,更何況,是我們皇家呢!”

“皇上,當真不拿著他們換太子?”老太監畢恭畢敬地站到齊滿身邊。

“謊稱是山賊,叫趕回雁州城的‘關紹’送上十萬兩黃金來,若除了關紹,還有旁人來,就殺了凌家婦孺。”齊滿說。

老太監趕緊地依著齊滿的話去做。

“做一個忠良之後,是什麼滋味?”齊滿喃喃地說道。

凌雅嶸一怔,凌雅崢狐疑著也不言語,凌睿吾呆愣愣的,嘟嚷說:“總歸,不像我這樣,被所有人看不起。”

齊滿一笑,聽見山洞中小兒嚎啕,折下一根柳條,握著那柳條,拿著佈滿黃斑的手擰了擰,待樹皮鬆動了,抽出奶白的枝條,截斷樹皮,放在嘴邊輕輕地吹了起來。

悠揚中,帶了兩分悲愴的笛聲響起,山洞中,正嚎啕的,也不知姓凌還是姓柳的孩子停下了哭泣。

“皇上怎麼不去看皇孫?”凌雅嶸急忙問。

凌雅崢低頭苦笑:“是怕連累了他?為人父母,將一碗水端平,竟是那麼難辦的事。殺其他兒孫如豬狗,卻對著一個愛惜到這地步。”

齊滿陰測測地笑道:“誰知道呢,當初恨不得將所有人的心捧到她面前,什麼兒子、什麼孫子,誰還記得?”握著那不足一寸的短笛,又悠悠地吹了起來。

天漸漸地亮了,山洞裡一大早響起了一陣嘈雜聲,聽著不知是凌錢氏在求饒,還是凌古氏在抱怨。

如是這般,又過了一夜。

“皇上,太子一個人押著金子上山了。”老太監說道。

齊滿說道:“叫人快些吃了熱飯,有了力氣,才能跟那些亂臣賊子周旋。罷了,朕親自給大傢伙打飯。”

“皇上愛民如子,真是奴才等人八輩子求不來的福氣。”老太監一笑,臉上的褶子一疊疊的,活像個老妖精。

愛民如子?凌雅崢嗤笑了一聲,小半個時辰後,齊滿又過來了,揮手令人解開白樹芳、凌雅崢、凌雅嶸、凌睿吾的繩索,就將兩碗不知放了什麼五穀、野菜煮成的漿糊放在地上。

“你們四個吵得好不熱鬧,就只剩下這兩碗粥,你們誰搶到,這碗粥就是誰的。”齊滿笑呵呵地攏著手,遠遠地站著。

凌雅崢嚥了口吐水,心知齊滿這是存心羞辱他們,要看他們像豬狗一樣爭食。

凌雅嶸按著早叫起來的五臟六腑,見凌雅崢不動,就也按捺住不動,忽地見白樹芳去爭,就奮力過去跟白樹芳各抓著碗邊,用力一爭,一碗粥潑在了地上。

凌睿吾眼珠子滴溜溜轉著,見沒人跟他搶,就撲倒在那碗前,兩隻手一撈,將碗撈在懷中。

“誰叫你端起碗來吃飯的?”齊滿嗔道,滿意地瞧著凌睿吾趴在地上一拱一拱地吃粥。

“……睿吾,給姐姐一點……”凌雅嶸嚥了口水,兩隻手卻摁住白樹芳,不叫白樹芳跟凌睿吾相爭。

凌睿吾綠著眼睛回過頭來,重重地呸了一聲。

“皇上,人來了!”老太監說,話沒說完,兩隻手掐著自己脖子,吐起白沫來。

凌雅崢、凌雅嶸嚇了一跳,只見周遭齊滿的人都躺在地上嚎叫著打起滾來。

“睿吾,快摳喉嚨!快吐出來!”凌雅崢忙道。

凌雅嶸嚇了一跳,跑上前就去掰他的頭摳他的嘴,見凌睿吾抽搐著翻起白眼,就爬到齊滿腳下,哽咽道:“皇上為什麼那麼做?”

“朕是昏君,行事素來不講道理。”齊滿冷笑一聲,才要去抓了凌雅崢,被凌雅崢一頭撞上,就踉蹌地倒在地上。

“人在哪?”忽地一道聲音傳來。

“在這!在這!”凌雅崢心中一喜,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