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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快下來!”
……
莫謙齋一臉悻悻然地被拉下來,隨後被莫思賢嫌棄地向後一推,撞到秦徵身上。
“太魯莽了。”秦徵蹙著眉搖了搖頭,只比莫謙齋大上一歲,但打眼過去,卻像是比莫謙齋大上一旬的人。
莫謙齋笑嘻嘻地,眼前閃過闖入馬車中望見的那雙雍容自得的眸子,滿腹狐疑地又向前湊。
只見馬車中,一身布衣被血水洇溼的少年,面上帶著鞭子留下的紅痕,踉蹌蹣跚著,要走出馬車給眾人見禮。
“免了、免了,快回馬車裡坐著。”秦勉握著少年有些發涼的手,覷見指甲裡滿是紫紅淤血,不禁紅了眼眶,接過少年手中雕鏤著凌字的玉佩遞給凌詠年。
凌詠年望見當年贈給關宰輔的玉佩不禁老淚縱橫,對著陰沉沉的天唸叨著:“關兄放心,雖幾十年不見,但關兄恩情小弟銘記在心,定會將你這老來子照料得妥妥當當!”拿著袖子擦了眼,又對少年說,“紹兒,快隨著凌叔父回去。”又忙對次子凌尤成發話,“速速回府,請了大夫在麟臺閣等著。”
“哎。”凌尤成瞅了一眼遍體鱗傷的少年,心存不忍地上馬回城。
關紹氣若游絲,謙遜有禮地拱手:“多謝幾位長輩愛護……這位是,錢御史之子錢謙……他跟我關在一處,也被曾大俠從牢裡救出。”恍若明星般的眸子一轉落在探頭探腦一副瞧熱鬧模樣的莫謙齋身上:這個小子應當沒看出什麼破綻。
“還有一個?”秦勉、莫思賢、凌詠年大吃一驚,待關紹艱難地讓開身來,就見車廂角落裡躺著個奄奄一息的十五六歲少年,那少年眉頭緊皺,昏厥之中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上骯髒的被子。
“錢世侄,又受了什麼刑?”秦勉皺緊眉頭,一腳踩在車轅上,探身輕輕地掀開被子。
“嘶——”地一聲,凌詠年、莫思賢並馬車邊的秦徵、莫靜齋、莫謙齋統統倒抽了一口氣。
錢御史乃是凌詠年大兒媳婦兄長,凌詠年立時氣憤地攥緊拳頭。
“曾大俠,這——”秦勉面沉如水地看向江湖上有名的俠客曾閱世。
三十而立的曾閱世懷中抱著一柄黃銅寶劍,滿臉風霜地輕輕點頭,“狗皇帝對錢少爺用了宮刑。”
宮刑!圍在馬車邊的一眾子弟登時惱怒起來,個個咬牙切齒。
“那狗皇帝實在殘暴!”
“善惡到頭終有報,老天肯饒過他,我們也要將他挫骨揚灰!”
……
關紹握著滿是傷痕的拳頭輕輕咳嗽。
莫謙齋眯了眯眼,拉住大哥的臂膀,嬉皮笑臉地說:“我最不愛聽這些慘絕人寰的事,大哥,聽說東城門外的育嬰堂裡冒出來個雁州七君子?走,咱們也去湊個趣。”
一群或憐憫或悲憤的聲音裡,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莫思賢拿著帕子擦去老淚,不大耐煩地對莫靜齋說:“領著他走!回頭盯著他將文章背了。”
“是。”莫靜齋因莫謙齋摳他的手,就由著莫謙齋拉扯離去。
關紹在馬車中向車窗外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懇切地望著凌詠年,“凌叔父,不知可否叫錢謙隨著我一同……”
“莫說這客套話了,謙兒乃是我家親家公子,哪有不去我家的道理?紹兒日後只管將致遠侯府當做自己個的家。快快回城請大夫瞧一瞧謙兒的傷勢。”凌詠年哽咽著,離開馬車,見名揚四海、武功卓絕的曾閱世翻身上馬,忙拉了拉紆國公的衣襟。
求賢若渴的秦勉回過神來,對著曾閱世拱手說:“曾大俠一路奔波,這便要走?不如隨著秦某進雁州城,好生休息兩日吧。”
曾閱世毫無一絲謙卑地高坐在馬上,恃才傲物地朗聲說:“鄙人閒雲野鶴慣了,不慣看人眉高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