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一種歡迎儀式?”

哈山這時,心中的驚疑,實在是到了極點,他下意識地揮動了手中的鐵棒一下,然後喝道:“讓開!”

一面喝著,一面他已向前衝了過去,那人果然向旁讓了一讓,哈山來到了容器之前,把半開著的門,用鐵棒一下子撥開,然後,他就看到了另一扇半開的橢圓形的門,等到他再用鐵捧撥開橢圓門之後,他所看到的情形,就像我們在廠房之中,終於開啟了容器之後所見到的情形,一模一樣。

他盯著所見的一切發呆 那是任何人一看到了容器內部的情形之後,必然的反應。

他不知自己發呆發了多久,當然,在那段時間中,他也有許多想像,他思路敏捷,可是也難以作出一個假定來,他轉過身,看到那人仍在原地沒動,看起來,至少不是有敵意的樣子,才又定了定神。

(人和人之間,在許多情形下,都要判定了對方是不是有敵意之後,才能行動。)

(不但人和人之間,人和許多生物之間也如此,真是一種叫人悲哀的現象。)

哈山先問:“你……一直在這裡面,一個多月,你一直在這裡面?”

那人重複了一句,“一個多月?我在裡面 ”

他說到這裡,忽然苦笑了一下,然後,又急急向前走去,一下子就越過哈山,又坐到了那張座椅上,可是並沒有關上門,所以哈山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切。

只見那人坐下之後,雙眼直視前面分成了九格的銀灰色的屏,神情焦急緊張。

他雙手不斷迅速無比地按著椅子扶手上的按鈕,按動了不下七八十次之多。哈山注意到那椅子扶手上的按鈕,至少有一百多個,也不知道那人何以看也不看,竟然可以按得如此熟練,不會出錯。

當他按下第一個按鈕之際,那九格銀灰色的屏上,就有形象出現,哈山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偷看,可是那人顯然絕不注意哈山,只是盯著看,哈山也就湊近去看。他看到的究竟是什麼,他直至這時,和我們敘述經過情形時,仍然說不上來,他只是照實說。

哈山的敘述是:“我看到的是幾種不同的畫面,可是那些畫面表示了什麼,我卻一點也不知道,有兩三幅,像是波紋,有的是絢麗無比,變幻不定的色彩 色彩耀目之至,那種變幻的色彩,一定是在傳達著什麼資訊,可是我卻看不懂。正中央一幅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像是文字,嗯……應該是文字,可是我在門外,比較遠,又不好意思湊得太近去看,所以也不知那是什麼。還有一兩幅的畫面,簡直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總之,時間並不短,那人在椅子上,至少坐了十分鐘左右,在這十分鐘之內,他幾乎不斷地按著按鈕,那九幅畫面,也在不斷變換,但是哈山一點也看不懂。

然後,那人呆了一呆,轉過頭來,神情仍然相當焦急,他一轉過頭來,就呆了一呆,像是到這時,才發現哈山的存在一樣。

他語氣相當著急地問:“你……在是海面上發現我的?”

哈山的回答,十分謹慎:“我是在海面上發現這個容器的。”

那人一躍而下,到了哈山的身前,一伸手,就握住了哈山的手。

他的手冰涼,哈山甚至因之而打了一個寒戰,那人又問:“很多人知道?”

哈山忙道:“不多,只有另外一個人,他……很會保守秘密。”

那人像是多少放心了一些,鬆了哈山的手,團團打著轉。哈山有豐富的人生閱歷,看出這個古怪的人,處於十分值得焦慮的處境之中,他就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那人忙道:“有!有!我不會忘記你曾幫助過我,不會忘記。”

哈山驕傲地笑了一下:“你弄錯了,我絕對不會希罕你的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