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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著醉意,臨近尾聲又答了幾個聊勝於無的問題,熬到曲終人散,歪歪倒倒地醉在了裴澤懷裡。
易拉罐擺了滿桌,裴澤一隻手扶著懷裡的醉鬼,騰出空閒從桌上拿起一聽握在手裡,靜靜地看著渾圓的罐身在他手中捏扁。
在場幾人陸續回了房間,他放下那隻扁了的易拉罐,將方棲寧打橫抱起,往樓梯走去。
三樓住了人的兩間房隔得極遠,一東一西,一條長廊連線。裴澤邁上最後一級臺階,樓梯口立了個頎長的身影,好整以暇地等著他。
平常一夜不睡也是常事,現在是夜裡兩點,方棲寧久違的早早陷入睡夢。他的夢裡一向沒有確切的人臉,全都是五官模糊的輪廓。今天興許是反常所致,近三年從未在他夢裡出現過的人,露出了一張清晰可辨的臉。
他的夢從來不是什麼好去處,陸岸不該到這裡來。方棲寧閉上眼,趨利避害般貼近溫暖的軀體,將整張臉埋進不知名的臂彎裡,他呼吸均勻,幾息之間,天地間漆黑一片,再無陸岸的身影。
陸岸盯著裴澤和他懷裡抱著的人,手指動了動,垂下來貼在長褲兩側,說:「記得讓廚房給小寧煮醒酒湯,他酒量一般,不至於喝啤酒也會醉,只是不能混著喝。」
「是嗎?」裴澤一副多謝他的模樣,「我記著了,不早了,我帶寧寧回去睡了,陸老師也早睡吧。」
樓下有人在打掃前廳,哐當哐當,易拉罐落到地上。陸岸多停了一刻,專注地探究往東邊走去的一雙背影,而後回到房間。
方棲寧睡得不好,夜裡醒了好幾回。裴澤就睡在他邊上,他一動,驚醒了枕邊人。
「寧寧。」他小聲地喊方棲寧。
方棲寧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還是三歲小孩,一會兒抱著他的胳膊喊媽媽,一會兒又變成哥哥,期間夾雜著幾句難懂的英文,嘴裡像含了水,糊糊塗塗地同人爭論。
他徹底清醒已經是下午,這一週的最後一天。
約好今晚十點在風眼重聚,抽第二輪的牌,裴澤陸續派遣司機送走幾人,偌大別墅只剩他和緩緩醒來的方棲寧。
裴澤走進房間,坐在床沿,憐惜地撫上他的臉頰,俯身問:「寧寧,你昨晚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聽見你喊媽媽和哥哥,你還有哥哥啊?」
方棲寧渾身一顫,當即否認:「應該是你聽錯了。」
他移開眼睛,裴澤卻捏著他的下巴將人扳了過來,語調輕柔:「笨蛋。我聽見什麼都無所謂,可別人不是這樣哦。」
「去洗漱吧。」
從山莊重回風眼,方棲寧短暫地回到現實世界。這會兒的客人還不太多,他環顧四周,沒見著謝喬,拿出手機發訊息,謝喬回得很快,語句簡潔,拼命擺脫一對傻|逼母女中,寶貝等等我。
他關上門,趴在圓臺上發呆,兩隻手同時攥著手機,猶豫好一會,還是拋開了發簡訊的念頭。
養在家裡可以心安理得地做閒人,現在他不能一遇事就想著求助旁人。
裴澤來得比誰都早些,他無所事事慣了,坐著頭號交椅,底下有為他衝鋒陷陣的下屬,二十啷噹歲,忙著遊戲人間,比什麼都重要。
他穿了件花裡胡哨的夾克,一進來就試圖和方棲寧談見不得人的交易,握著骰盅上下晃蕩,問:「寧寧,我真想這一輪繼續和你在一起啊。」
方棲寧側目瞥他一眼,說:「想歸想,但是你不會這麼做。」
外面大約是一股腦兒進來了大批客人,吵鬧了一陣,蓋過裴澤的笑聲。他臉上出現難懂的表情,湊過去抱他,把下巴擱在方棲寧的肩頭,低聲說:「那你還不準許我想一想。」
孟明奕推開門,很是驚訝了一瞬,言語曖昧地調侃道:「看來裴少是早有目標,拉我們一大圈人來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