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算了。要是你打死那個狗孃養的寵物,她會把我們都變成蝗蟲,或者別的蟲子的。”

“哪個狗孃養的?”喬納斯邊問邊進了屋子。

“蕤·杜巴提沃。人們叫她庫斯的蕤。”

“哦!原來你說的狗孃養的就是那個女巫。”

“她兩種身份兼而有之。”

喬納斯摸了一下貓背,它還算很溫順,甚至還主動躬起了背,但他也只是簡單摸了一下。貓的皮毛摸上去有種潮潮的噁心感覺。

“你願意一起喝這瓶酒麼?”他對著瓶子點點頭,問道。“雖然現在還早,但我的腿疼得像原罪一樣。”

“你的腿,我的頭,遲早的事情。我請你喝。”

喬納斯揚起了白眉毛。

“那就謝謝你,我不客氣了。”

她向姆斯提伸出手去。它又噝噝地叫著,但還是乖乖地讓她把項圈下的紙條抽了出來。她開啟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我口渴,讓那男孩過來

“可以讓我看看嗎?”喬納斯問。第一杯酒下肚後,肚子感到暖和了,世界在他眼裡也可愛了一點。

“有什麼不可以?”她把紙條遞給他。喬納斯看了看,然後又遞了回去。

他幾乎已經把蕤忘了,而那是不應該的。但要記得那麼多東西實在太不容易了不是麼?最近喬納斯覺得自己不太像是個被僱傭的槍手,而更像是個要在國宴上同時端出九道菜的廚師。幸運的是,這個老太婆自己表明了她的存在。上天保佑她的渴望得到滿足,還有他自己的渴望,既然他如此及時地到了這兒。

“錫彌!”克拉爾叫道。她也能感覺到威士忌在身體裡起了作用;她覺得自己又像個人了。她甚至在想,艾爾德來得·喬納斯有沒有想去和市長的妹妹共度夜晚……誰知道那能不能讓該死的時間走得快點呢?錫彌從蝙蝠門外進來,滿手都是泥,粉紅色的寬邊帽在背上一晃一晃。“噢,克拉爾·託林!我在這兒呢!”

她瞅了他一眼,又看看天色。今晚不行,即使為了蕤也不行;她不能在天黑以後讓錫彌到那兒去,就這麼定了。

“沒什麼,”她的聲音要比平時的更溫柔。“回去照看你的花吧,蓋好它們。馬上要霜凍了。”

她翻過蕤的紙條,在上面寫了兩個字:

明天

然後她把紙條折起來遞給喬納斯。“你幫我把它插到那個臭項圈裡,好麼?我不想碰它。”

喬納斯照著她的吩咐做了。貓用狂亂的綠眼睛最後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從吧檯跳下來,從蝙蝠門下面躥出去了。

“時間很短,”克拉爾說。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喬納斯點點頭,好像完全聽懂了。“你願意到樓上的屋裡喝一杯嗎?雖然我的屋子比較亂,但走到床邊還是沒問題的,我在床上可不只是睡覺。”

他想了想,然後點點頭。他的眼睛閃著光。這女人和科蒂利亞·德爾伽朵一樣乾癟……但兩人性情卻差了那麼多!真是天壤之別!“好啊。”

“人家說我會出言不遜——先提醒你一下。”

“親愛的小姐,我將洗耳恭聽。”

她笑了笑。頭也不疼了。“嗯,我想你會的。”

“別走,等我一會兒。”他走到雷諾茲坐的地方。

“坐下來,艾爾德來得。”

“不用。還有位女士在等我呢。”

雷諾茲朝吧檯飛快地瞟了一眼。“你在開玩笑吧。”

“我從來不拿女人開玩笑,克萊。現在聽我說。”

雷諾茲身子往前挪了挪,眼睛專注地盯著喬納斯。喬納斯很高興在這兒碰上的不是德佩普。羅伊會照你的吩咐辦,而且辦得也不錯,但事先你必須費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