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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起身步下帳榻,碧瑤忙給她披了件長衣。她側身看著穿窗斜灑的月色,那月光直照到心頭,浮浮沉沉,一片如水的明亮。她突然攏了衣裳,轉身便往外面走去。
“娘娘你去哪兒?”碧瑤連忙跟上。卿塵越走越快,心頭異樣的感覺呼之欲出,彷彿前面有什麼在等待著她。這裡不像含光宮那般宮深殿廣,她數步便出了寢室,轉到外面,步上階前。
碧瑤跟在身後,往前一看,“啊”地輕撥出聲。
園中清輝似水,有人獨立庭前,玄裳半溼,素衣深涼,不是皇上又是誰?
月上中天,秋風白露玉階寒。卿塵立在離夜天凌數步之遙的地方,飄搖雲裳似攜了月華,青絲半散,落落風中。兩兩相望,夜天凌忽然大步上前,猛地抬手將她抱入了懷中。碧瑤眼中微覺酸楚,悄然屏息退下。
卿塵被夜天凌緊緊抱著,他身上帶著秋寒浸透的微涼,卻又有溫暖的氣息透過衣衫包圍了她,她輕輕推一推他:“你怎麼來了這裡?事情解決了沒有?”
夜天凌沒有鬆開她,只點了點頭。他自登基以來始終不立妃嬪,眾人皆知皇后獨尊後宮,極受寵愛。武臺殿前一番爭議,連皇后都因此被打入冷宮,誰人還敢忤逆抗旨再犯龍鱗?帝后合葬之事,無人敢再置一詞,朝堂上下清肅。
卿塵在夜天凌懷中仰頭,“那怎麼還悶悶不樂?”
夜天凌看向她,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面頰,良久,深深一嘆:“清兒,這江山天下,我終究還是委屈了你。”
卿塵卻笑道:“這是什麼話?你怎麼不說我在武臺殿做得好不好?你們兄弟兩人最近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朝裡朝外風生水起,好歹也給我個機會。若說這樣的話,那你蓋座金屋子把我藏起來,風吹不著,雨淋不到,可是會悶壞人啊!”
夜天凌抬頭,環視這長宵宮,復又凝視於她,低聲說道:“我只覺得,好像有多少年沒見著你了。”他執了她的手放在心口,“這裡空蕩蕩的,什麼黑臉白臉,好了壞了,都沒細想。十二弟昨天回來,進宮找我大吵了一通,口口聲聲問我這是要幹什麼,我也只有苦笑的份。想他說得也對,我若連你也容不得,就該等著去做孤家寡人。”
他心口的溫度從掌心傳來,化作一片暖流蕩漾,卿塵修眉輕挑:“這個十二,也就他敢跟你這樣。太妃娘娘那麼溫柔的人,他這個脾氣也不知道是像誰。”
夜天凌道:“幸而他還敢,七弟這幾日天天進宮,他分明也是有話想說,卻一忍再忍,絕口不提。清兒,現在連你也不肯和我爭執了,我要讓母后和父皇合葬,你不贊成,卻始終也不曾和我說。”
夜天湛果然還是比十二老練些,看來她臨去那一眼,他終究還是明白了。非但如此,他或許也是在避嫌,無論皇上對穆帝的態度也好,對皇后的態度也好,站在他的立場,說得越多,越可能適得其反。卿塵鬆了口氣,她知道夜天凌現在口中的父皇是指穆帝,柔聲道:“我不是不願和你說,我只是覺得,於情於理,你怎樣做都沒有錯。再者,即便天下人都說你錯,我也會在身邊支援你。那些大臣,我們總有法子讓他們退步。”
夜天凌微微動容,眉心卻並不見舒展。福明宮傳來喪訊之後,他第二天便下旨將御書房遷至武臺殿,表面上無動於衷,一切喪禮如儀,然而心底那種感覺卻連自己都不能解釋。一直以來在他心中,穆帝的形象是如此模糊,所能見的唯有《禁中起居注》中一些書於卷冊的記載。求仙問道、耽於享樂、荒廢國政、重用外戚……這些都沒給他留下任何好印象,相反,往日天帝愛責教訓,卻歷歷在目。他甚至有時候會想,若天帝早幾年登基,說不定天朝的情況會比現在要好得多。
喪禮祭祀,面對著宗廟中那些高高在上的牌位,他似乎發現,那個他叫了二十七年父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