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的地步。這邊相當於在最大範圍內放開鹽業的特許經營權。

奏章中所寫近十餘年來百姓保守鹽價之苦,令人動容,不過這暫且不去說,整篇奏章最出奇的是上奏之人的立場。兩淮鹽業總商,黃韜自己便是曾經從鹽業經銷之中獲利成千上萬之巨的,如今竟能挺身出來,痛陳鹽政之弊端,呼籲推行新政,若非真正一心為國,又或是繫心於民之人,定然做不了這等決斷。

內閣與皇帝見了,尚且沒有發聲,廣陵城之中,已經鬧翻了天。城中的鹽商們。無論手中有沒有引窩這個東西,齊刷刷地反對廢除鹽引制。原因無他,要麼是現在正賺著錢的財路,要麼是未來可能輪到自己頭上的財路。萬一真的黃韜這上書被採納了,鹽業新政推行下來,大家都斷了財路,去喝西北風去。

因此鹽商們都鬧著要親見黃韜。可是黃韜藉口稱病,閉門不出。有那情緒激動的鹽商老爺,衝上前去拍黃家的大門,可是這些老爺們平日裡養尊處優、花天酒地慣了,此時心裡激動,還不等拍上門板,已經先暈倒了幾個。登時送醫的送醫。鬧事的鬧事,黃府門前的東關街上,熱鬧非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黃家身上。

然而傅家這頭,卻完全顧不上關注鹽政的這些閒事。

傅陽將姚十力帶去了薛家那頭。自然也將素馨母子兩個也瞞住了。這兩人一忙忙起來,幾乎便不著家。所幸薛家的作坊裡,只去了拿主意的薛定貴一個,餘下做事的管事與夥計都在。大家雖然都不曉得主家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廣陵府下來人吩咐的事情,大家都不敢不照做。於是傅陽與姚十力兩人指揮起薛家的事情來,倒也指使得動。所遇到的困難,倒是比預想的小。

姚十力便對傅陽說:“陽少爺,你先回那兩頭去看看吧!這裡有我盯著,料來出不了什麼岔子。你家裡這陣子還要辦春兒姑娘的喜事,你且忙你的去。”

傅陽苦笑了一聲,道:“妹妹的事情。我一點都顧不上,真是的……”他說起來,語氣之中竟帶了無限懊喪,畢竟是傅春兒一輩子的大事,他眼下沒有辦法盡力。實在是覺得抱憾得緊。

姚十力便安慰他,道:“春兒姑娘不是那等小氣的人……”他剛想往下說,卻被傅陽搖手止住了,他自然明白妹妹是何等樣的人,這其實也只是他自己覺得心裡過意不去。“罷罷,咱們加把勁兒,忙過這一陣,正好趕上春兒的大禮。”傅陽握了拳道。眼下他肩頭每一件事情,都是壓力巨大,而風險奇高的事情,然而他卻暗自下定了決心,要盡全力將這些事情一一瞭解,他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妹妹呢!

兩人在薛家這頭稍許說了兩句閒話,便正見到一個披著玄色大氅的人帶著幾個衙役侍衛模樣的人過來,見了傅陽,當先那人冷冷地招呼道:“傅小哥——”

傅陽見了他,微微愣了愣,才認出來,馬上上前拱手行禮,道:“袁相公!”這人他見過,是去年此時皇商大選之際,在廣陵府門前幫著他拖時間理論的那位相公,自稱是訟師的。如今換了一副打扮,滿身肅殺凜然之氣,傅陽還真的有些遲疑,差點沒敢認。

袁時隨意地點點頭,道:“我的這些人,會布在薛家的作坊之中,屆時他們會負責出面,與原先和薛家接洽之人聯絡。你帶著薛家的夥計,繼續該做什麼做什麼,原先定下的貨品,都一定要按時製出來。早先應承你的,等事情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