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

相信此刻,知道真相的人,不會超過十人。

如此機密的訊息,她從哪裡獲取?

杜蘅淡淡道:“新砌的祭臺會垮,肯定有原因。承重梁生了蛀蟲,自然不堪重負,塌了也不奇怪。不過,不管什麼原因塌了,跟我都沒多大關係。”

“是嗎?”石南狐疑。

她並不是個冷血之人——否則,不會在事發的第一時間趕到鶴年堂,以閨閣女子的身份拋頭露面,親自操刀參與病人的救治。

可她卻對導致數千人死傷的塌垮事件,表現得漠不關心,實在是太反常了些。

“你巴巴地跑來,就為這件事?”

“這事還小嘛?”石南很不喜歡她漫不在乎的態度,心裡跟滾油煎一樣:“我自己不能出頭,派人暗中保護吧,又怕你著惱……”

杜蘅不悅地打斷他:“我不是孩子,該怎麼做,不用你來教。”

石南臉一沉,語氣不自覺地尖銳起來:“你要是知道處理,上回在宮裡就不會任由他佔便宜……”

“石南!”杜蘅低叱一聲。

石南自知失言,偏又不肯道歉,拂袖而去又實在放不下心,只好繃著個臉硬扛著。

杜蘅心一軟,柔聲道:“明天起,我讓羅管事在中間傳話。”

“真的?”石南眼睛一亮,開心起來。

“你以為我喜歡拋頭露面,受眾人矚目啊?”杜蘅白他一眼。

這近似親暱的舉止,立刻讓他喜滋滋的,比吃了蜜還甜。

他咧開嘴,笑嘻嘻地道:“這還差不多,我可以放心離開了。”

杜蘅驚訝了:“你要離開臨安?”

“嗯,”石南斜覷著她,似真似假地抱怨:“還不都怪你?攛掇著我買了那麼多米,若是你簽字畫押了倒也還罷了,最起碼是物有所值!現在好了,皇帝一句徵為國有,我攢了半輩子的家當,就這麼打了水漂了!”

“啊?”杜蘅吃了一驚:“又不是一百二百,幾百萬的家當,哪能說沒收就沒收了?”

“有什麼辦法?”石南兩手一攤,嘆了口氣:“誰讓他是皇上?率土之賓莫非王土,整個天下都是他的,莫說只是要點浮財,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得給不是?”

杜蘅啞口無言,心中很是歉然:“都怪我……”“我成了窮光蛋,你得負責養我。”石南打蛇隨棍上,乘機耍賴。

“呸!”杜蘅回過神來,啐道:“又胡說八道,編了話來哄我!皇上可不是不講理的人,無緣無故,怎麼會沒收你的家財?”

“嘿嘿~”石南乾笑兩聲,把話題岔開:“上回聽你說,要籌一百萬兩買藥,可是怕大災之後有大疫,預先備下,防患未然?”

杜蘅心中暗凜,小心應付:“橫豎我開的是藥鋪,藥材總是要備的。”

“你信不信我?”石南歪著頭,用痞痞的笑,掩飾內心的緊張。

如此敏感的問題,怎麼答都是錯,杜蘅遂低頭啜了口茶,避而不答。

石南難掩失望,卻很快控制好情緒,笑道:“以你我的交情,我說句僭越的話,希望你別介意。”

杜蘅笑了:“你向來百無禁忌,突然講起道理來,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若聽我的勸,購買一百萬藥材的計劃,最好還是放棄。”石南斂了容,正色道。

“為什麼?”杜蘅是真的好奇。

難道花自己的銀子,還要看人臉色不成?

“你可知自己成了臨安的名人?”石南一臉嚴肅:“如今整個臨安府,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垂笤小童,提起杜府二小姐,都要伸出大挴指,讚一聲,俠肝義膽,菩薩心腸。”

杜蘅滴汗訕訕道:“不過是別人穿鑿附會,胡亂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