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乾唇角浮起一抹微笑——我的傾宇啊~~

他擲地有聲:“至於帝號,就定為‘寰宇’!”

國號為“傾”,年號為“宇”,帝號為“寰宇”,方君乾以那絕世男子之名詮釋他的帝國。

這千秋萬代的偉業,這俯攬眾生的頂峰,會有那個男子永遠陪伴著自己。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可是,方君乾沒有想到,這即將伴隨自己十七年的帝號,竟隱隱昭示著一個無比殘酷的箴言。

寰宇……諧音懷宇……是否意味著他此生註定永遠孤獨懷念傾宇?

傾宇——可是傾倒了寰宇?

還是

寰宇——註定永遠懷念傾宇?

“公子,侯爺吩咐過小的,您最好不要見他。”

無雙公子淡淡道:“開門。”

侍衛萬分為難:“可是——”

肖傾宇深沉黑眸朝他冷冷一瞥。

侍衛慌忙去開牢門——他開鎖時手在不停顫抖,連帶著銅鎖不斷髮出卡擦擦的聲響。

直到無雙公子進了牢房,侍衛才發現自己已是冷汗涔涔,溼透重衣。

當他再見方嘉睿時,後者怔怔瞪著自己,嘴張張合合似乎在不斷念叨“語茉”“皇位”二詞。

看見他,立馬不顧形象地從地上爬起攔在他面前。

“宇兒是來放朕出去的吧!快快快!朕要回倫淳郡,決不能讓方君乾篡位!語茉,對,語茉也在倫淳郡……語茉,語茉!”

肖傾宇聞言頓了一下,隨後冷漠地說了句:“你瘋了?”

咆哮:“朕沒瘋!!”

父子二人都沉默了。

昏暗的牢房,肖傾宇纖細的身子宛如冷月清輝,有點點的落寞,又似有些許悵然和傷悲。

就那樣孤獨地發著光,有些涼,似乎已這般地過了千百年,也必將再繼續千百年。

瘋癲過後,方嘉睿的理智漸漸回到了大腦。

無雙公子終於發問:“肖某的皇室身份和你的傳位詔書,除了你、我、勞叔,還有誰知道?”

方嘉睿目光呆滯:“還有……對了,還有林文正。是的,是的……朕當初將那詔書擬了兩份,一份給你,一份交給了左相……”

無雙公子絕望地閉上眼,水色薄唇顫抖著吐出三個字:“方。嘉。睿。”

“知道你是太子後大臣們都會支援你登基!他休想安安穩穩坐穩皇位。”

他扣住他單薄的肩,力道大的像要把他肩骨捏碎:“你殺了他,然後自己繼位!……朕知道你辦得到的……他不會提防你,宇兒、宇兒!”

“要麼殺了朕,要麼殺了他!”

“為父求你……為父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朕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外人顛覆大慶江山!”

“宇兒,殺了他!這天下都是你的!”

“宇兒,殺了他!你從小流落在外吃盡苦頭,都沒機會讓為父承歡膝下。從今往後為父一定會好好疼愛你,補償你!為父發誓!——”

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聽到這話,自己會受寵若驚,會歡呼雀躍,會幸福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而今的肖傾宇,早已不奢望幸福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了。

疼愛……

補償……

承歡膝下……

多麼——諷刺!

事到如今,他還利用著自己最後的柔軟!

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一樣,肖傾宇一下子就笑起來,笑了一會兒,只覺眼前發黑,心頭劇痛,有什麼甜腥的東西不可控制地衝上喉頭。

“你真有把我當作過你兒子麼?”

他看著他,無比淒涼。

“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