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抬眸,觸及沈溪臉上的神情,微微扯了下唇角,不想再跟他爭論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繼續朝山裡走去。

沈溪跟上來,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勸道:「說真的,有病要早點治,要不你找我小舅舅看看吧,他可是整個太……教他的師父們很厲害的,很多疑難雜症他會治,沒準,他能治好你呢。」

周渡抿了一下唇,沒有搭話。

沈溪見周渡不說話,犯了點愁,想了想又道:「實在不行,我們攢些錢,往後去尋我舅舅的師父們,找他們給你治療,他的師父們見多識廣,總會有辦法的……」

周渡走一路,被他嘮叨一路,張口閉口都是治療,最後周渡聽得不耐煩了,甩了一記刀眼過去。

沈溪立馬意識到他這樣大咧咧地說出來傷到周渡自尊了,立馬閉緊嘴巴:「不說了,不說了。」

見他老實下來,周渡收回目光,在茂密的叢林裡掃視一圈,不緊不慢說了句:「再說就把你丟去餵狼。」

沈溪不屑地撇撇嘴:「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嗎,總是用這種恐嚇小孩子的把戲恐嚇我,我才不信。」

周渡見他不信,也不解釋,只微微挑了挑眉,剛才還懶懶散散的眼眸驟然轉變到凌厲。

一直握在手中的弓箭,不知在什麼時候也被周渡舉在胸前,拉滿弓的弦上搭著一支箭矢,他只是微微瞄準了一下,帶著風的箭矢就擦過沈溪的耳畔,飛速般射向前方遠處的樹林裡而去。

沈溪感覺到耳旁有什麼東西飛過,抬手碰了碰耳朵,指尖還未觸碰到耳廓,便聽得樹林裡傳來一聲極其慘烈的狼嘯聲,驚得躲在樹林叢中的鳥兒們全都飛了出來,朝著更遠的樹林飛去。

沈溪嚇得剛抬起的手一頓,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樹林,咽咽口水,結結巴巴道:「真……真有狼啊,不是說狼離得我們還很遠嗎,怎麼這麼快就遇上了。」

「不然呢?」周渡瞥了眼沈溪,手上拉弓搭箭的動作不停,眼睛變得凌厲而又專注,「你以為狼都是不長腿的嗎,它們上次輕而易舉就能咬死人,人也是獵物,馬上要過冬了,我猜它們昨晚是在集結狼群下山,碰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周渡說完又提醒他道:「自己找個地方躲一躲。」

話音還未落下,之前還不見半點危險的樹林,不知從哪兒一口氣竄出十餘頭舉著狼爪露著狼牙的土灰色野狼。

沈溪還未來得及跑,這些狼就已經竄到跟前,將他們團團圍住,四肢朝前蹬著一副蓄勢待發要蹦起來咬他們的模樣。

第一次面臨這種突然的危險,即使膽子再大的沈溪也不由得全身緊繃,死咬著牙緊繃起來。

他側目看了看擋在身前手握弓箭,神情專注的周渡,心中才稍稍有所鬆緩。

「不要慌,也不要跑,你一慌,就掉入它們的圈套了,」周渡不用看,都能感受到沈溪此刻的驚慌和害怕,他難得語氣溫柔道,「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安心待著,保護好自己。」

「好。」沈溪本就在自我平靜中,這會有周渡的安撫,心下更是安定。他將手伸到隨身攜帶的布包裡,掏出一把刀來,握在手中防身,學著周渡的專注的樣子,盯著不斷靠攏的狼群。

不知鑽哪兒去的豆包這會也回到周渡腳邊,舉著他的小爪子,防備地看著狼群,時不時嚎叫兩聲。

狼群的領域性極強,而且他們大多數以家族為族群,即使豆包與它們是同類,它們依然很難接納豆包,何況豆包還是站在人類的一方,由人類撫養長大。

豆包嚎叫了幾聲,頭狼只輕輕瞥了它一眼,見它不懼任何威脅後,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前肢鼓起,一臉警惕地看著最具有危險的周渡。

正是這個人剛才用武器殺了它的伴侶,它現在要咬死這個人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