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

“八皇子呢?”突然的一道女聲打斷了姬容的話。

在這種敏感時期說到別人意味著什麼,這帳子中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故此,饒是被方才的訊息打擊得不輕,長髯將軍和莫祭司還是以一種近乎欽佩的眼神看著顧青澤——這姑娘有膽,懷疑人懷疑到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也沒有可能背叛的人身上去了。

居高位者素來忌憚背叛,而經歷特殊的姬容更是如此。只見他臉色鐵青的看著顧青澤,半晌說不出話。

顧青澤毫不示弱的和姬容對視。

到底修養過人,姬容稍稍閉眼,壓下衝動,轉而咬著牙對旁邊的兵士說:“去把八皇子叫過來,休息也好什麼也好,把人給我弄起來!他要是不想過來,你們架也要把他給我架過來!”

兵士慌忙答應,但還沒往外頭跑幾步就和一個匆匆跑進來計程車兵撞了個滿懷。

那是姬振羽帳外計程車兵。

隱隱有了不好的感覺,姬容深吸一口氣,道:“什麼事?”

忙整了盔甲,那跑進來計程車兵道:“因為八皇子帳中久沒有動靜,小的等人怕有什麼事情,就進帳中看看,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顧青澤搶在姬容前頭開了口,按說這於禮不符,但眼下這種關節眼大家也沒心思考慮那個了。

“沒有想到人早就不在了,帳裡的木炭都是涼的。”帳簾再一次掀起,這次進來的是慕容非。

對著帳中的其他人點點頭算作打了招呼,慕容非走到姬容身邊,先行過禮,而後才貼著姬容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

他說:姬振羽和赫連皓連夜出了邊關。

腦子似乎輕輕嗡了那麼一下,在那麼一瞬間,姬容分明聽清楚了慕容非說的每一個字,可他卻偏偏沒有弄明白慕容非說的每一個字。

‘姬振羽和赫連皓連夜離開邊關。’

為什麼這個時候離開?

這個時候離開要做什麼?

又為什麼、為什麼要——

姬容咬緊了牙關,慕容非方才所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在他腦海中迴盪,每一個字都深得印進了腦海,刻入了心臟,是一片的鮮血淋漓。

胸口倏然一陣絞痛,姬容有了一瞬的暈眩。右手按住胸口,他剛剛想說話,卻喉嚨一甜,咳出了小半口鮮血。

姬容忽如起來的變化讓帳中的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呆了,只有帶訊息來的慕容非多少有準備,一見姬容咳出了血便立時扶住對方,同時對旁邊的兵士輕喝:“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過來!”

隨著慕容非的聲音,顧青澤也清醒過來,只是清醒過來的顧青澤看著攙住姬容,處事井井有條的慕容非,卻不由在心中打了一個突。

雖說臨危不亂是頗具大將之風的表現,但這種場面之下就是素不相識的人也會呆上一呆,而眼前這人卻未免鎮定得太過了,處理得越好倒越顯得像是漠不關心……

以女性慣有的細膩在心中嘀咕了幾句,顧青澤到底沒有過多關注姬容的慾望。很快,她便拋下心中的念頭,轉而注意起其他。

而這一注意其他,顧青澤便頓時發現了長髯將軍和莫祭司的異樣臉色。

腦中念頭稍轉,顧青澤便明白了那兩位是在想什麼——不過是關於那位很可能叛了國的皇族子弟。

而此時,姬容也緩過了勁來。

似乎真的已經沒有了力氣,姬容就著慕容非的力道坐下。稍稍閉眼之後,他道:“之前商定的佈陣——”

商定的佈陣怎麼樣?撤換?重來?——眼下甚至連彌補的時間都沒有!

姬容咬緊了牙關。

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一個又一個不好的訊息像是長了翅膀,統統往著帳中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