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歡那一個男人,都——

都……是好的。

可是……

可是,他喜歡的,偏偏是那一個人。

悖德,亂倫。每一項,都是足以廢黜他封號,毀去他前程的罪名。

姬輝白蹲下身,他從腳邊捧起了一抷殘雪。

殘雪半融,再混了雨水,早已成為灰色的泥漿,和那一隻素白的手掌形成鮮明的對比。

姬輝白有些出神。

在一開始知道自己心意的時候,他質疑過,害怕過,逃避過,甚至希冀有人能把他拉出深淵——若為女子,他當許以正妃之位;若為男子,他亦會送上對方想要的一切。

然而……

姬輝白的臉上再次浮現了笑意,他合起手掌,掌心的熱度融化了小半殘雪,更多的,則重新落到了地上。

然而,他早已泥足深陷了罷。陷得再沒有力氣起身……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再拖一個人下去,也就是了。

姬輝白輕笑起來,恰如泉水叮咚,又似清風拂面。

“就這樣吧。”他喃喃著說。

就這樣吧,布一張網,將人網住,然後……

然後,拉著他,一起下沉,直至……

直至,深淵底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