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兒是……”

羅天行以一陣狂笑,截斷了南宮獨尊的話頭說道:“好了,南宮莊主,我們雙方都不必再打啞謎了,我如今便來宣佈我那兩項大膽假設!”

南宮獨尊不聲不響,端起茶杯,聆聽究竟?

羅天行臉色一正,目中逼射神光,但卻把語音略為壓低,緩緩道:“南獨莊主,我第一樁大膽假設,便是假設你給吳天才老弟所看的那捲羊皮之上,蘊有劇毒,除了早有防犯,備妥解藥者外,只消一沾肌膚,便告骨軟筋酥,全身無力,甚至不能再開口說話……”

南宮獨尊仍然未置可否,只是端杯就口,淺淺啜了一口茶兒,但目光中已難加掩飾地,對羅天行流露了驚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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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行繼續說道:“第二項大膽假設,是吳天才老弟所坐那張椅兒上,設有機關,控制樞紐則在你所坐的壁角主椅之上,適才你一回座。吳老弟的身上皮肉,曾略為跳動,這現象可能是被從椅背、椅墊、或扶手中,突然出現的尖銳之物,刺了一下,而這些尖銳之物上,必然淬有追魂劇毒,吳老弟英雄半世,立化南柯,故而我才認定他已聽不見了,絕不會再發作驕狂習性,對我們略有失敬的批評之語,有所計較……·

南宮獨尊仍在喝茶,似正竭力矜持,但那端茶手兒,卻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羅天行笑道:“大膽假設之後應該小心求讓,倘若我所料有誤,再對南宮莊主謝罪……”

他一面發話,一面站起身形,走向吳天才,想檢驗吳天才是否已死?而其致死之由,是否與自己所料吻合?

南宮獨尊突然長嘆一聲,放下茶杯說道:“羅道長,你真高明,不必再求證了……”

說至此處,右手在所坐主椅的扶手上,略一旋轉。

一陣“隆隆”響聲過處,吳天才連人帶椅,向下陷落,密室中轉眼便復原狀。

羅天行嘆道:“‘鬼斧神弓’吳天才老弟,雖是這‘五雲樓’的設計師,但他如今所坐的這張追魂椅,卻恐是南宮莊主自出機抒,別加添造,在他原來設計之外!”

南宮獨尊臉上現出一種尷尬神色,苦笑道:“鬼蜮江湖,寸寸皆險,匹天無罪,懷壁招災!羅道長應該諒解我在群豪環伺之下,為了保護自己往往不得不探取一些非常手段!”

羅天行點點頭道:“我瞭解你這種心情,同時由於所作大膽假設,已獲證實,再可推論出你對於吳天才為何飛烏未盡,良弓即藏,狡兔不死,走狗便烹……”

南宮獨尊一震,臉上露出驚容……

羅天行搖手笑道:“莊主不必吃驚,你大概還不知道你於處置‘鬼斧神弓’吳天才前,業已先在和我對語之中,露了馬腳!”

南宮獨尊以一種不解神色,詫聲問道:“我……我……我露了甚麼馬腳?’

羅天行笑道:“莊主難道還未發覺我如今只對你稱以莊主,減去了‘南宮’二字,因為我已知道你另有身份,不是那位曾為東南武林盟主的‘飛龍劍客’!”

這幾句話,羅天行說得極為肯定,顯然有充分把握I

南宮獨尊默然片刻,突的目光一亮揚眉說道:“我明白了,這破綻是出在那‘出家人’的江湖舊事之上:’

羅天行點頭道:“對了,這是開封潘楊湖的舊事,你卻說是東南舊事,我又故意編造當日你我一懲兇憎,一殪浮尼,你亦未加指正,其實昔年在開封潘楊湖的堤岸之上,釁自我開事由你結,只由那位具有‘東南武林盟主’身份的‘飛龍劍客’南宮獨尊出手把一名惡道削去右手三指而已。”

南宮獨尊噓了一口氣,目注羅天行道:“羅道長你真高明得可怕,深沉的可怕,你……你是否業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或需要知道我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