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周家一行與鍾謹匯合,因為朱氏有孕,鍾謹獨自去府城。

車隊剛出城門沒一會,在路上遇到了龐家的馬車,龐家主與其長子目的也是府城。

楊兮拉開馬車簾子,看著龐家另一輛馬車,現在馬車並排而行,鼻子仔細聞了聞,她聞到了胭脂水粉的味道。

巧了,對面的馬車也拉開馬車簾子,楊兮看到兩個十五六的姑娘,見到楊兮嚇了一跳,受驚的放下馬車簾子。

楊兮見前面已經寒暄完,他們的車隊先行。

等兩家馬車拉開距離,楊兮才對周鈺道:“龐家打算往府城送美人?”

周鈺繼續和子恆下棋,“可惜將軍不好色。”

將軍的妻妾的確多,當時將軍沒孩子為了子嗣納妾,有了白朗後,將軍就沒再納過妾室,龐家與其送妾室,不如送糧食。

楊兮越發瞧不上龐家,“明明一手好牌,可惜了。”

周鈺拍了子恆,這小子悔棋,“龐家越作,曦軒越看不上龐家。”

楊兮笑了,“嗯。”

馬車行駛的速度並不快,官路上全是回鄉的百姓,全都拖家帶口,五歲的孩子也是勞力,身上揹著個包袱,百姓趕路基本靠雙腳,只有少數百姓有牛和驢子。

子恆趴在車窗前,不管是路邊休息的百姓,還是趕路的百姓,目光全都盯著他,孩子們的眼裡羨慕又害怕,馬車經過百姓,因為有鏢師和衙差,百姓恐懼的後退。

子恆看到有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摔倒了,緊張的望過去,並沒有人去扶這個孩子。

男孩不遠處,好像是男孩的親人,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千。

親人都如此更不用說陌生人,這個世道,自己活著都不容易,哪裡有同情心同情陌生人。

子恆扯著孃親的袖子,楊兮摸著兒子的頭,對著車外的許南道:“你去看看。”

前面士兵攔路檢查,馬車停在這裡有一會了,天氣悶熱,人的情緒也浮躁了起來。

楊兮雙手捂著小兒子的耳朵,馬車外充斥著打罵孩子的聲音,外面亂糟糟,直到士兵巡視過來怒呵,聲音才安靜下來。

這時許南已經回來了,懷裡抱著男孩,男孩唇邊還有水痕,許南已經餵過了水。

許南看著死死抓他衣角的孩子,站在馬車邊低聲道:“長時間沒吃東西,又沒有喝水,有些中暑脫水了。”

男孩嘴唇起皮,緊閉著雙眼,一雙手緊握著許南的衣服,這是求生的本能,他知道鬆開就沒有了活路。

周鈺看在眼裡,對許南道:“你照顧他吧。”

許南低頭看著男孩,輕笑一聲,也算與他有緣了,“是。”

馬車邊有鏢師和衙差護著,百姓並不敢靠前,百姓驚訝貴人會救人,又羨慕男孩有了依靠,有人蠢蠢欲動希望貴人能收下自己的孩子。

前面的路通了,楊兮一行人離開,恍惚聽到有人喊。

許南側頭看過去,一對夫妻拼命喊著,很急切的樣子,許南壓下眼底的諷刺。

直到馬車走遠聽不見喊聲,許南低聲道:“醒了?”

男孩顫抖的睜開眼睛,隨後被塞了一塊點心,“吃吧。”

一轉眼,一行人到了府城,府城外的血跡並沒有清理乾淨,府城連續多日沒下雨,城牆上大片的血跡特別顯眼,加上白將軍沒來得及修補圍牆,還能看到圍牆上的殘破。

排隊進府城的車隊安靜如雞,被城牆外的情況嚇的。

城門處重兵把守著,對每一輛馬車仔細檢查,確認無誤才會放行。

周家一行進了城,鍾謹有休息的宅子,宅子裡全是瑞州的官員。

周家一行則跟著白朗去了將軍府休息。

龐家主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