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貴,即使真告上去了,又能如何呢?淮王是天皇貴胄,去年他這謀逆大案鬧得天下人盡皆知,最後也不過是圈禁了事。萬一將來皇上開恩,又將他放了出來,卑職不過是淮城府轄下區區一介縣丞,如何承受他的怒氣?所以……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喬致和不屑地瞄了他一眼,心中很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但也明白。他長年在淮王藩地裡做官,心中有所畏懼是合情合理的,也不多與他計較,直接問:“你都從別院暗室中拿了些什麼?”

鍾淮忙答道:“都是些沒有印記的金銀珠寶,卑職也不是傻子。絕不敢去碰那些違禁之物的!只是……當中並沒有什麼要緊的東西,興許是那位主審的官員拿走了也未可知。大人若不信,卑職這就把清單列出來。那些金銀珠寶,除去部分金銀在這一兩年裡花費了以外,大多數都讓卑職的兄弟……在那晚上送過來了,便是有剩下的,也只是區區幾件。大人若不信,卑職願修書一封,捎給拙荊,讓她把東西都送過來。”

喬致和擺擺手:“那就這麼辦吧。你先回牢裡去。待我查明案情再說。”

鍾淮面露苦笑,又磕了個頭。鍾六在旁擔心不已,暗暗垂淚。但也知道,欽差大人知道真相以後,絕不可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將鍾淮無罪釋放的,如今也唯有指望他能高抬貴手,看在鍾家人順從的面上,結案時對鍾淮從輕發落了。

姜七爺等人帶著鍾淮去寫家書,過後會直接將他送回牢中,鍾六也跟著同去,預備拿到家書就在差役的押送下返回清河縣城。現場只剩下青雲、周楠、曹玦明等人。喬致和總算將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了。

不等他開口問話,周楠率先問道:“喬二爺,鍾縣丞的話已經證明了我父親是無辜的,您打算幾時放了他?”

喬致和不答反問:“周姑娘,你可知道在這樁案子裡頭,你母親,你哥哥,還有你外祖父與舅舅他們,都做了什麼事麼?”

周楠一窒,低下頭去,紅著眼圈哽咽道:“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但是……但是……”她咬著唇,說不下去了。哪怕她至今還不確定外祖父家是否真的參與了淮王謀逆,他們想要拿周康做替罪羊的意圖是非常明顯的。兩邊都是至親,她實在說不出口。

喬致和冷冷一笑,道:“蔣友先逃離清河後,就到了淮城,如今就在我手裡。”沒有理會周楠等人驚訝的目光,他自顧自地說下去,“據他所言,虞山侯父子當年參與了淮王謀逆,但手中既無兵,也無權,因此只是淮王一黨中的小人物而已,沒有做什麼明顯的謀逆之舉,淮王事敗後,自然也沒人發現他們的行徑。這兩年他們一直安分守己,本以為可以逃過一劫,只是擔心當年舊事為人所知,尤其是淮王手上有一份投名狀,上頭有所有同黨的親筆署名,若落到朝廷手中,虞山侯府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禍!”

周楠的臉色已是一片慘白:“他們要進淮王別院找的……就是這東西?”

“不錯。淮王被擒前,曾命親信手下出逃。那人逃到清河境內便消失了蹤影,一日後,又在從清河上京的路上被人發現,當場就死了。若說他曾經將什麼要緊東西藏了起來,極有可能便是在淮王別院裡。據蔣友先所言,虞山侯趁著你父親周康被下放的機會,打通關節讓他到清河任縣令,再派蔣友先與盧孟義二人隨行,到了清河後,他們以幕僚身份作掩飾,曾搜尋過清河縣境內所有與淮王有關係的地方,發現最有可能藏了東西的還是淮王別院,因此才會想方設法要潛進去。”喬致和頓了頓,“他們失敗了,只好修書給虞山侯,虞山侯就將你母親與你兄妹二人派了過來,就是為了讓你哥哥想法子進入淮王別院。事實證明,這個做法很有效,他們也進去了,只是沒想到,盧孟義會出了紕漏,竟叫人當場發現……”

周楠全身都在發抖,似乎已是搖搖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