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回神將碗和羹一併交給了他。

見窗外天色漸晚,敏之將藥一口飲盡後,朝風若廷道,“我已經沒事了,你下去休息罷。”

風若廷本想著敏之剛醒來,身子還未恢復,自己是一定要留下來服侍的。念頭才從腦中萌生,便聽見敏之命他下去。風若廷心底霎時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卻又不敢逾越抗命,只得俯身作揖後端著碗退出了房間。

等風若廷離開後,敏之正獨自坐在椅子上出神,只聽見門外隱約傳來狄仁傑的聲音,“明日起速度放慢些……挑個極為穩重的來駕車……”

聲音時緩時輕,聽得不是很真切。

敏之起身走近門口側耳傾聽了片刻後,感覺門外聲音緩緩淡了下去,這才開門走出房間,來到院中站定。

夜幕下,狄仁傑的房間燭火閃耀。透過油紙視窗上倒出的身影,能看見房內之人正在低頭閱讀著什麼。

敏之緊了緊衣襟,正欲邁步回房,一聲咳嗽從嗓子眼迸射而出,還來不及壓抑便已響在了寂靜的夜裡。

敏之反射性看向狄仁傑的房間。果不其然見他聞聲開門,望著拔腿欲逃的敏之似笑非笑道,“看來公子是剛好了一分,就固態復萌了。”

記憶輾轉

敏之腳下一頓,回頭看著狄仁傑,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今日天氣甚好,我出來看看月色。”

狄仁傑聞言,故作恍然大悟般點頭道,“原來如此。”抬頭看了眼月色朦朧的夜幕,忍俊道,“那麼就請公子好好欣賞,這月色罷。”說完,毫不客氣地將門“砰”地一聲關上。

狄仁傑那突如其來的關門聲,震得敏之的心也跟著一顫。

忿忿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敏之心道,本想跟他道聲謝,誰知態度這般惡劣……算了,象他這種狐狸心態,即便是真心道謝也不見得會接受。

想到這裡,敏之即刻打消那道謝的念頭,邁步回屋去了。

一夜轉眼即逝。次日在驛站門口看見狄仁傑時,敏之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便踩著小凳上馬車去了。

狄仁傑也不知他又是為何事而犯了性子,只得失笑搖頭,又吩咐隨同之人幾句後,也跟著上了馬車。

隊伍起程緩緩朝前行了去。狄仁傑剛從小桌上取來一卷書軸展開,只見敏之坐在對面將簾子挽起,便道,“公子只怕是昨日這風吹得不夠,今日再來補上不是?”

敏之聞言雙眉一蹙,待想好好駁他幾句,轉念又想到畢竟是他開的藥方救了自己,只得話到嘴邊轉換成,“多謝你昨日的藥,我已經好很多了。”

狄仁傑抬眼瞟了敏之一記,嘴角挽著淡淡笑意,漫不經心的道,“堂堂左散騎常侍御前行走,居然馬車也坐不得,看來這以後要去何處,還是步行的好。”

敏之剛想發怒,但見狄仁傑那悠然自在的模樣後,不由得壓下怒火擠笑回道,“那倒也是,我怎麼能跟狄大人相比呢?你瞧瞧,”敏之掀起簾子朝外頷首示意,“這路面滿是石子泥沙顛簸不平,馬車行走起來搖晃不定。我素來身子骨弱,怎麼比得上狄大人皮粗肉厚的,坐慣了這馬車也就覺得無所謂了。”

狄仁傑挑起一邊的眉毛,竟煞有其事的順著敏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窗外,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狄某今日才知道,原來賀蘭公子幾次跌落馬背,又坐不得轎子和馬車,都是因為這路面的原因,並不是公子自身造成。”

一語說得甚是認真,竟將敏之好容易才平息的怒火再次挑了起來。

這隻臭狐狸,每次說話都很能一針見血,戳中別人的痛處。觀察力這麼敏銳,不做神探還真是浪費了。

撇了撇嘴角,敏之忿忿然地甩下簾子,不再言語。

狄仁傑見狀也不同他計較,低了頭繼續看著手中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