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道。

雲淺月想著她在榮華宮日日面向窗外看著天邊的浮雲或輕或重,他在這裡堆滿她的畫像,日日看著畫著寫著,是否也是若輕若重的心情?

這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微不足道了!

容景從身後輕輕環住她,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

雲淺月許久才回過神,低聲問,“當時你弄這些的時候都在想什麼?”

“只想你,滿腦子的都是你。”容景抓住她的手,輕輕揉捻著,傳遞著濃濃柔情,似乎仍然有著不能回首的疼痛,低聲道:“想得心都疼得沒有感覺了。”

雲淺月不再說話,一個生生不離,老皇帝從她出生就佈置的一局棋,在她為他死而感慨一代帝王就那麼消逝,所有的一切也隨著他消逝的時候,卻沒想到他生前佈置的棋局開始運作,讓她和他經受了這麼多痛苦,且還不算終止。

這一刻,她對夜氏老皇帝是真的恨了起來。

她不敢想象,每落一筆,他的心情。尤其是有些紙張的末尾停頓的顯然太久,被墨跡渲染開,還有甩筆墨劃開的痕跡,可想而知,他當時定然是何等恨怒的扔了筆。

他承受的半絲不比她少!

甚至也許比她承受的更多!

雲淺月忽然轉過身,將頭埋進容景的懷裡,手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腰。

容景身子一僵,隨即眸光一絲痛苦消失,濃濃的雲霧散開,伸手抱住了雲淺月纖細的身子,感覺他胸前有溼意,聲音低啞,“這些算不上什麼,不過是儒弱的表現罷了,不值得你心疼。”

雲淺月閉著眼睛,強忍住眼淚,“那你告訴我,什麼叫做不儒弱?”

“將你奪回來。”容景道。

“為什麼早不出手將我奪回來?”雲淺月想著這一個多月,每日度日如年,最早的時候她期盼著他很快出現,後來期盼變成了失望,之後絕望,之後的時間裡,她連嗔痴惱恨疼痛似乎都不會了。

“上官茗玥說,生生不離,有一種解法,能保住你的命。但是讓我不準過問,也不準派人去天聖京城見你,否則他便不給你解。”容景沉默片刻,眉眼沉暗地解釋。

雲淺月眯起眼睛,忽然抬起頭,看著容景,“就是所謂的斷我宮房,讓我變成堪比活死人的女人?不但一生一世不能要孩子,而且和你再不能有夫妻之事?”

容景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是這種辦法,也沒有想到如此絕情。只想你活著。況且我沒有選擇,只能答應了他。”頓了頓,他低聲道:“後來失敗了,我才知道。”

雲淺月唇瓣緊緊抿起。

“我怎麼可能讓你變成堪比活死人的女人?如此的話,相望不相親,還不如死了。”容景解釋,“對於雲族之術,他找到雲山,且在雲山待了五年,我不及他了解頗深。若不是迫於無奈,我與他有早先相看兩厭的仇怨,怎麼也不會請他回來。”

雲淺月看著他,原來她猜中了開始,沒猜中結果,因了他的愛太沉太重,她也以為只要她活著,他什麼事情都會做出,卻斷然沒想到這件讓她最寒心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主張。心頭的結微微解開了一些,開口道:“所以,在他失敗後,我將他關了起來。你便讓子書助你給我寫了封會晤的信,引了夜輕染前去迷霧山,將他困在迷霧山,藉此想帶走我?”

容景點點頭,壓抑住情緒道:“當日與他出手,我也受了傷。你去了之後,我本來有十成把握能帶回你,哪怕用強硬的手段,也要你回到我身邊。但是沒想到迷霧山是你的地盤。連我也不知道,原來墨紅一動風雲震的雲閣原來是你的,而且總壇就在迷霧山。我本就受傷,武功受到掣肘,且迷霧山有你的兵馬,我知道截不住你,只能放了你離開。”

雲淺月收起一些情緒,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