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身份是什麼?無非是一個點綴。有它沒它,你都是你。就像我是雲淺月,雲王府小姐,這個身份,也是我的一個點綴而已。有一日雲王府不在了,或者我嫁人了,我的身份變了,那麼你能說我再不是雲淺月嗎?所以,對於嬌嬌,三公子,或者如今的西延玥,都是一個人而已。你又有什麼想不開,想不透的呢?不就是那麼點兒事。說白了,天大的事情只要你心寬,便也不叫事情,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而已。你的思想,決定你的行為,你眼界多寬,會絕對你的路走多遠。明白嗎?”

冷邵卓點點頭,眼中光亮一點點蔓延,“明白了!”

雲淺月鬆了一口氣,笑道:“你明白就好!冷邵卓,我對誰可都沒有如此耐心開導過。即便當初與我有十年情意的夜天逸,也沒有過。你可不要浪費我的一番苦口婆心。”

冷邵卓重重地點頭,見雲淺月語氣輕鬆地提到夜天逸,他試探地問,“那你當初為何不開導他?若是如此,他能想通的話,也不至於你們如今……”

“我們如今水火不容是吧?”雲淺月淡淡一笑,“他和你不同。”

冷邵卓看著雲淺月,她雖然笑著,卻是沒有笑意,整個人不見勸說他時候的摸樣閒散卻句句戮到實處。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和蒼涼,那是一種深深的無奈。

“你不求我什麼,而他求。他求的東西,我給不了。所以,只能這樣。”雲淺月收起情緒,伸手拍拍冷邵卓,“估計宮裡那兩個人還等著你復旨呢!去吧!”

“你知道?”冷邵卓訝異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好笑地看著他,“你一身龍檀香,又是這副樣子來找我,我能不知道嗎?”

冷邵卓臉色微微一紅,再不見頹靡沉重和壓抑,低聲道:“我的確要進宮復旨,皇上和七皇子叫我去的目的自然是想要借我從你這裡得到什麼訊息,或者是七皇子已經得到,只不過是想要借我證實而已。我心裡明明清楚,卻還是忍不住來找你。不來找你,我大約日夜都會不得安穩。”

“如今安穩了?”雲淺月笑看著他。

冷邵卓也笑了,點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跟你說了一大堆話,幸好沒白說,我渴著著呢,進屋喝口水。你是跟我進屋喝水,還是現在就走。”雲淺月問冷邵卓。

“我現在就進宮!”冷邵卓道。

“那就快去吧!”雲淺月對他揮揮手,抬步向屋內走去。

冷邵卓看著雲淺月,見他進屋,抬步向外走去,腳步一改來時輕重不一,不乏穩重。

雲淺月回到房間,剛坐在桌前,端起茶杯,院內一絲異樣的風絲刮落,一襲錦袍玉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抬頭,只見正是數日不見的夜輕染。從那日在夜天煜府邸,他出手擋住她救了皇室隱衛之主,他們再沒相見。她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

夜輕染腳沾地之後,便懶洋洋沒骨頭一般地倚在門框上,透過珠簾看著雲淺月,眸光幽幽,聲音亦是幽幽,“小丫頭,你能開解冷邵卓,如此苦口婆心,語重心長,你能不能也開解開解我?”

雲淺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茶杯碰在桌案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她看著夜輕染,淺淺一笑,“你還需要我開解?”

“需要!”夜輕染直直地看著雲淺月。

“如何需要?我知道冷邵卓的癥結所在,所以能開解他,可我不知道你的癥結所在,如何開解得了你?”雲淺月也看著他。

四目相對,夜輕染眸光幽幽深深,雲淺月眸光顏色淺淡。

“小丫頭,說句實話,你可否試著進入我的心,去認真地瞭解我?”夜輕染忽然垂下頭,不看雲淺月,而是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聲問。

雲淺月眸光微閃,不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