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午十分,一件袍子在凌蓮和伊雪的讚歎聲中做好。

用過午膳,她繼續繡香囊,這個香囊從數月前夜天逸回京那時候容景和她鬧脾氣被擱置之後,她一直忙於各種各樣的事情沒拿起,也沒敢和容景說沒做完。如今過了數月,重新找針腳和接頭自然耗費一番心力。

香囊是雙面繡法,一面鴛鴦戲水的交頸鴛鴦,一面是紅粉桃花,自然比做衣服難了不知凡幾。所以這最後一半就慢很多。

下午,玉青晴來到淺月閣,見到雲淺月手中的香囊,她先將香囊正反兩面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又將雲淺月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才坐在一旁唉聲嘆息。

“你嘆什麼氣?”雲淺月抽空瞥了她一眼。

“女大不中留啊!”玉青晴有些傷感地道。

雲淺月斥了她一聲,“你也好意思說我,你那時候不是和我一樣也女大不中留?”

玉青晴聞言乾乾笑了一聲,偏頭對雲淺月道:“月兒,你將你這個雙面繡法教給娘吧好不好?娘這些年就學了個會做衣服,一直不會繡香囊。”

“不行!”雲淺月搖頭。

“我將做衣服都教給你了呢!”玉青晴瞪眼。

“這個我誰也不教給,就要容景一個人佩戴,天下只此雲淺月一家,別無分號。”雲淺月得意地道。

“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我是你娘,要給你爹繡香囊。”玉青晴用手點雲淺月腦門。

“那也不行。雲家祖訓,夫君第一,老爹靠後。”雲淺月道。

“你羞不羞?你還沒嫁人呢!就稱呼人家夫君了?”玉青晴憤了一聲。

“早晚都是我夫君,先行駛著權利嘛。”雲淺月大言不慚。

玉青晴瞪了她,瞪了半響,敗下陣來,妥協道:“不要你教這個雙面繡法,就教給我普通繡法就成。”

“凌蓮,你會普通繡法嗎?”雲淺月頭也不抬地問凌蓮。

“回小姐,奴婢會!”凌蓮回道。

“那好,她交給你了,你負責教會她。”雲淺月伸手將玉青晴一推,“你們去一邊學,別在我這裡礙事。”

玉青晴站起身,挖了雲淺月一眼,笑罵道:“臭丫頭!”

“主子去我房間吧!”凌蓮偷笑著先出了房門。

玉青晴點點頭,跟了出去。

房中靜了下來,雲淺月穿針引線,十根手指行雲流水,絲毫不空閒。

傍晚十分,擱置了數月的鴛鴦戲水香囊終於被她完成,完成後十根手指都木了一般,她將香囊一扔,身子倒在軟榻上,閉上眼睛嘟囔道:“賢妻良母果然不是人做的。”

院外腳步聲輕緩優雅,似乎踩著點兒來一般,是容景一貫的行路風格。

雲淺月全身都抬不起來力氣,連看一眼都覺得費力,覺得這樣的活真不咋是人乾的,下次不能胡亂答應他了,到頭來苦死了自己。

“景世子!”院外傳來凌蓮和伊雪的請安聲。

容景“嗯”了一聲,輕輕踱步走進房間。他剛到門口,雖然如今天色將黑,他還是一眼便看見了軟榻上扔著的香囊。他腳步微頓了一下,移開視線,看向雲淺月。見她如大蝦米狀地窩倒在軟榻上,無論從哪一處看,都像是累極。他眉頭微皺,抬步走了進來。

來到雲淺月身邊,容景伸手拿起香囊,將香囊的正反兩面都仔細地翻看了一遍,滿意地道:“嗯,不錯,不枉費我心心念唸了數月,你總算沒讓我失望。”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容公子,你眼裡只有香囊?沒看到有個大活人要奄奄一息了?”

容景將香囊栓在腰間,頭也不抬地道:“這是一個教訓,告訴你有什麼事情儘早做,臨陣磨槍,自然會累,下次你記得早些做,或者細水長流,就不會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