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

這一日,營帳春暖,帷幔晃動,纏綿入骨,軟紅零落十尺春泥。

這一日,午時到日落西山,再到夜色深濃,中軍大帳無人打擾。

這一日,蘭城靜靜,未有出兵的動向,馬坡嶺和祁城同樣靜靜。沈昭、藍漪帶著傷員住在了祁城,顧少卿和凌墨守在了馬坡嶺軍營。

一場大戰的血腥味早已經散盡,一切安穩。

在雲淺月軟綿綿如泣如訴求饒聲中,容景才放過她,擁著她睡去。多年揹負的包袱似乎被輕輕卸下,雖然極盡疲憊,卻是一夜安睡。

雲淺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響午,身邊已經無人,她伸手摸摸身旁的被褥,已經冰涼,顯然容景早已經起來了。她揉揉額頭,坐起身,穿戴妥當,下了軟榻。

出了中軍大帳,只見大營安靜,士兵們井條有序地巡邏。不遠處停著容景那輛通體黑色的馬車,凌蓮、伊雪正在往車上裝東西。

聽到中軍大帳這邊有動靜,凌蓮、伊雪看過來,見雲淺月醒了,立即向她走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容景要出行?”雲淺月看著二人詢問。

凌蓮和伊雪齊齊一怔。

“怎麼這副表情?”雲淺月看著二人笑了笑。

凌蓮、伊雪發現今日的小姐有些不同,但到底是哪裡不同,她們說不上來。凌蓮猶豫了一下問道:“小姐,您不知道嗎?不是景世子要出行,是景世子吩咐備車,讓我們收拾東西,說您要出行啊。”

雲淺月一怔,她要出行嗎?她怎麼不知道?

“景世子……沒告訴您?”伊雪看著雲淺月的神色,試探地問。

雲淺月搖搖頭,“沒有。”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似乎頗為奇怪。

“他如今在哪裡?”雲淺月問。

“在那邊的營帳內和將領們議事。”凌蓮伸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座營帳。

雲淺月抬眼看去,那處營帳靜靜,沒有動靜。她微微蹙眉,收回視線問道:“他什麼時候去的?”頓了頓,又問,“今日醒來,你們見了他……他神色如何?”

“景世子清早就醒來了,從大帳內出來看到我們二人就吩咐了。神色……”凌蓮疑惑不解雲淺月為何這麼問,但還是想了一下回道:“和往常一樣啊……”

“不是,有點兒變化。就和小姐您一樣,說不出來的感覺。”伊雪打量著雲淺月道。

凌蓮點頭附和,也看著雲淺月說,“對呢,說不出來。”

雲淺月聞言回身走進了大帳內,徑直向鏡子前走去,來到鏡子前,鏡子裡映出一張清淡如水的容顏,雖然不是與前世那一張容貌一樣,但是神色卻是久違的熟悉,她移開視線,看到勃頸處點點紅痕,伸手往上拉了拉衣領遮住。

凌蓮和伊雪不明所以地跟了進來,齊齊疑惑地道,“小姐,您不遠行嗎?那為何景世子那般吩咐,您與景世子是否又……”

“我們沒事!”雲淺月迴轉身,對二人笑了笑,“也許真要遠行也說不準,看他議完事回來怎麼說,你們先去收拾吧!”

二人點點頭,這樣的小姐這樣的笑感覺熟悉又有些陌生,她們也不再探究,走了出去。

雲淺月在鏡子前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似乎想了很多,似乎什麼也沒想。

“喂,你們兩個都受傷完了嗎?”羅玉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似乎對凌蓮、伊雪說。

凌蓮立即回道:“回紫蘿公主,我們……”

“是羅公子!”羅玉糾正凌蓮。

凌蓮連忙道:“是,羅公子,奴婢們還沒收拾完,正在收拾。”

“怎麼這麼慢?容景不是早上就讓你們準備了嗎?還沒弄完?你們也太廢物了。”羅玉不滿地看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