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楓再度沉默下來。

冷邵卓怒道:“你我竟然還在朝中為他周旋,我與父親作對,你暗中傳信,皇上如何能不知道你我向著他?卻是至今縱容你我未曾對我二人出手。可笑你我到頭來想想到底為了什麼幫他?你回朝還不是為了雲淺月一人而已?難道你敢說你是為了恢復什麼文伯侯府爵位?為了什麼榮王府那點兒旁支的血緣?我呢?若不是為她,我如何會和我父王如今水火不容幫她的男人?”

冷邵卓越說越怒,許久未曾見到他以前為惡時的小王爺脾性此時再度現出來,“依我看她嫁了才好,免得人人都覺得她配不上景世子,屢次為他惹事兒。這回她騰出位置,他的身邊愛誰佔誰佔。我們依然如故地會對她好,不缺少他一個的好。免得我們想對她好,還得看某些人的臉色。嫁了省心!”

容楓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冷邵卓說得未必沒有道理。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溫聲道:“這裡是宮門,你我一言一語都可能傳到皇上耳裡。走吧,回府去說。”

冷邵卓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回頭看了一眼,見宮門口所有計程車兵都低垂著頭,他轉身上了馬車。容楓也隨他上了馬車,簾幕落下,遮住了二人的身影。

馬車遠去,宮門口恢復沉靜。

宮門內,一牆之隔裡,二人因為被雲淺月大婚之事情緒波動,沒有察覺到除了守護宮門的侍衛外宮牆內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六公主。

六公主手裡捧了一件嶄新的男子錦袍,和冷邵卓身上所穿的顏色一樣。針腳細密,手藝極好,顯然是她親手縫製的。除了她自小看不上冷邵卓的惡劣脾性,冷邵卓看不上她的皇家公主做派,這些年一直不相往來外,從二人被賜婚,她出了容翼和容之事之日起,冷邵卓表明娶她,她恢復了數月之後,從那件事情中走出來,終於接受了冷邵卓,改了性子,沉靜下來一心一意對他。今日顯然是她捧著錦袍追來要送給他,無意中聽到了這樣的一番話。

這一番話,她聽在耳裡,最後記得最清楚的是那句,“我們依然如故地會對她好,不缺少他一個的好。免得我們想對她好,還得看某些人的臉色。”

能讓他說出這番話,豈止是一個“好”字可以說得。

六公主捧著錦袍靜站許久,之後對一名士兵吩咐,“備車,我去靈臺寺上香。”

那名士兵看了六公主一眼,點點頭,轉身去了。

不多時,馬車備好,六公主上了車,馬車離開宮門,前往靈臺寺。

今日天氣晴好,遠遠地便能聽到靈臺寺有鐘聲傳出,一下一下,如洗滌人的靈魂,令人褪去煩惱,空前清明。

六公主馬車停在山下,由貼身婢女扶著向山上走去。

來到山門口,她拿出代表身份的玉牌,看守山門的僧人立即將她請了進去。進山上香自然有指定的香堂,她進入香堂後,發現香堂內除了兩個同齡年紀的妙齡女子在上香外,再無別人,她打量了那兩人一眼,見穿著不同於天聖京城的衣著,顯然不是天聖京城的人,她收回視線,遞了一個小僧香油錢,取了香,跪在蒲團上。

兩個妙齡女子此時上完香,迴轉頭,看了六公主一眼,轉身出了香堂。

六公主上完香,起身站了起來,對小僧詢問,“帝師和淺月小姐是否在寺內?”

那小僧打了個佛偈,點點頭,“回六公主,上官帝師和淺月小姐是在蓽寺,淺月小姐上完香後,去了後山別院休息。”話落,他不等六公主答話,補充道:“不過帝師吩咐過,任何人不準打擾。包括皇上。”

言外之意,連皇上也不見,更遑論公主了。

六公主蹙了蹙眉,猶豫了一下,忽然將手中的錦袍遞給小僧,溫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打擾了。將這件袍子勞煩小師傅交給淺月小姐,就說是我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