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偷眼去看容景,見他臉色剎那一黑到底。她心猛地顫了兩顫,想著認識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容景的臉可以黑成這種顏色。

不過黑色在他臉上出現了不過一瞬,他漫不經心地看著琉璃鏡道:“我竟不知道你和夜輕染還有這等共同喜好!”

雲淺月忽然感覺明亮的房間黑了黑。

容景移開琉璃鏡,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幾個糕點和瓜果空盤,對她吩咐,“你不是說要幫我去叫菜嗎?將這幾個盤子添滿了吧!早先裡面裝了什麼,如何還裝什麼。”

雲淺月站著不動。

“嗯?難道要我自己去喊?”容景挑眉。

雲淺月無奈地嘆了口氣,抬步向門口走去。

“雲淺月,你最好別走,你要溜走的話,你清楚後果,除非你打算一輩子不再見我。”容景緩緩坐下身,面色淡淡地看著琉璃鏡,對雲淺月警告了一句。

“知道了!”雲淺月想著什麼叫做看好戲樂極生悲,就是她這樣。她走到門口,開啟房門,對凌蓮和伊雪吩咐,“你們去樓下吩咐掌櫃的將剛才端來房中的糕點和瓜果重新再端來一份。”

“是!”二人向屋內瞄了一眼,一縮脖子,連忙走了下去。

雲淺月站在門口等著。

不多時兩個夥計端了幾個盤子過來,雲淺月連忙伸手接過,端進房間。放在容景面前,看了一眼琉璃鏡,仰臉望天,想著夜天傾,適可而止吧!縱慾過度會死人的。

容景不看雲淺月,捏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裡,又斟了一杯茶水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

雲淺月從棚頂收回視線,她已經看夠了戲,也已經吃飽,更已經喝足,如今滿心滿肺只剩下忐忑不安了。她最瞭解容景,這個人屬於那種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的人。一旦他什麼也不說的時候,她就離死不遠了。

容景並不說話,也不理會雲淺月,漫不經心地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琉璃鏡。

雲淺月站了許久,等到腿有些酸了,也沒見他爆發,她洩了口氣,走到一旁的軟榻上身子一歪,倒在了軟榻上閉上眼睛。心裡默唸這活馬死馬活馬死馬活馬死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漸漸偏近午時,天字二號房依然沒結束。夜天傾像是不知厭倦的餓狼,秦玉凝昏死過去幾次,被他弄醒。

“世子,南梁國師和睿太子的車隊已經來到城外三十里處了!”絃歌聲音忽然響起。

“嗯!”容景淡淡應了一聲,聲音聽不出情緒。

絃歌退了下去。

雲淺月閉著眼睛睜開,偷偷看了容景一眼,見他並沒有動身的打算。她又閉上眼睛。

不多時,聽到琉璃鏡傳來“啪”地一聲輕響,雲淺月再度睜開眼睛看向容景,見他面前的琉璃鏡已經合上,他用手帕擦了擦手,起身站了起來,理了理月牙白的錦袍,並未看她,抬步向外走去。

雲淺月眨眨眼睛,這就走了?

房門開啟,容景緩步出了房間,步履輕緩優雅,一如既往,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雲淺月再次眨眨眼睛,歪著的身子騰地坐了起來,看著門外,真的走了?什麼也沒說?

“小姐!”凌蓮和伊雪在外面一直緊張地盯著屋中的動靜,此時見容景離開,連忙進了房間,房門關上,她們走到雲淺月面前,凌蓮輕聲開口,“小姐,您……您沒事兒吧?景世子沒將您怎麼樣吧?”

雲淺月搖搖頭。容景能將她怎麼樣?他一直在吃東西喝水。

“沒事兒就好!我看景世子並未生氣。還好,嚇死我和伊雪了。”凌蓮伸手摸摸心口。

“沒有事兒才是最大的事兒!”雲淺月看向桌案上被消滅一空的糕點和瓜果。杯中茶水也是空空,容景有一個習慣,吃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