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盯著雲淺月,“月兒,若是拿雲王府和容景相比,有朝一日雲王府數千人的性命和容景一人的性命相比的話,你會選誰?”

“容景!”雲淺月毫不猶豫。

“是嗎?”夜天逸忽然一笑,“我知道南凌睿要帶你去南梁。南梁王身體一直很好,正值盛年。南凌睿這個太子大約會做幾年,這幾年定然能護你平安,你之所以不和他走不是因為容景,而是因為雲王府吧?”

“誰說天聖要亂了,我就該要走?”雲淺月伸手扶住城牆,將身子的全部重量壓在牆頭上,學著容景早先的口氣,有三分清淡,三分散漫地道:“雲王府是我家,我自然要護住。但若是有朝一日不能護的時候,便也是順應時事而消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雲爺爺呢?”夜天逸挑眉。

“爺爺一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那個糟老頭子不招我喜歡,早先入土讓我早些安心。”雲淺月哼了一聲。

“那雲王爺呢?”夜天逸又問。

“他對我並不好,這些年沒什麼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雲淺月瞥了夜天逸一眼,“天逸,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最好別告訴我你想用雲王府來威脅我,你應該清楚我的脾性,這一套不管用。”

“容景比全天下人都重,若是威脅的話,我應該用他。”夜天逸臉色有些晦暗。

“若你能黑得過容景,我沒意見!”雲淺月聳聳肩,站起身,“你叫我來不會就為了說這些吧?若只說這些,會讓我覺得我沒吃早膳和你站在這裡吹風不太值。”

“月兒,你從來在我面前就是這樣!”夜天逸轉過頭看向城門口的馬車道:“容景如今在你的車中吧?所以你剛剛來到這裡,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雲淺月不置可否。

“他根本就沒中暗器對不對?”夜天傾繼續道:“父皇算計我,想要殺你,順便殺他和南梁國師,可惜卻聰明反被聰明誤,沒算計到別人反而傷了自己臥病在床。南梁國師走了,他想攔住南凌睿又有心無力。所以太子皇兄只能做了替罪羔羊。”

雲淺月繼續沉默。

“容景在你心中果然很重。我倒想知道等東海國的公主來了之後,他會如何。”夜天逸又道:“不知道他會不會真做出背信棄義之事,讓他和榮王府的百年聲名毀於一旦。”

雲淺月眼睛眯了眯,依然未言語。

“我很期待東海公主來!”夜天傾忽然一笑,“月兒,她來了,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殺了她的。而且我定會不遺餘力促成好事。”

“那就看你本事了!我也很期待她來。”雲淺月淡淡一笑。

夜天逸不再說話。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覺得再沒停留的必要,足尖輕點,飄身下了城牆。腳剛落地,便挑開簾幕鑽進了車內,對凌蓮和伊雪吩咐,“回府!”

二人應了一聲,一揮馬鞭,馬車進了城。

車中容景依然閉著眼睛,雲淺月靠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身子靠近他的懷裡,容景伸手攬住雲淺月的腰,並未說話。

夜天逸看著雲淺月上了車,看向馬車進城,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他卻依然看著,目光有些淡,有些冷,有些凌厲,有些漠然。許久,他掏出青玉簫用手輕輕撫摸了兩下,一步一步走下了城牆。

城牆上的所有士兵都對這個七皇子恭敬無比。

雲淺月靠在容景懷裡閉上眼睛,想著夜天逸與她說那一番話的意思。如今夜天傾鋃鐺入獄,對天聖京城的政權來說就是一個轉折點,對於夜天逸也是一個轉折點,他不將青玉簫還給她,不放手是肯定的了,而他說到東海公主時的神色彷彿是拿定了東海公主會來天聖履行諾言一般,難道這些年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和東海有聯絡?或者是一直在關注東海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