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鳥,窩在自己的宮殿內,無事從不敢出來,生怕哪一日大禍臨頭。

所以,這更讓沒有妃嬪的皇宮看起來分外的空蕩清寂。

雲淺月停住腳步,看著她,曾經對這個女子的厭惡早已經消散,有的只是對她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冷邵卓依然娶她的感慨,如今有再看她,只能一聲嘆息。她偏頭看向容楓。

容楓低聲道:“既然六公主在,我們不便打擾了,選個地方吧!”

“好!”雲淺月點頭。

二人轉身,打算離開。

“雲淺月,既然來了,就一起坐吧!我也正有事情想找你。”六公主忽然回過頭,看向雲淺月和容楓,大約是許久未曾說話,聲音沙啞。

雲淺月停住腳步,回身看著六公主,她臉色蒼白,眼窩塌陷,衣衫單薄,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七公主病了一場,如今還沒有恢復,她溫和了語氣道:“昨日我勸哥哥,人生一世,草生一秋,命數既定,六公主還是多愛惜身體,別為嫂嫂傷心了。她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有人為她傷心。”

六公主慘淡一笑,“你從來就會勸人,說的話也好聽。”話落,她擺擺手,“一姐一妹相繼離開,母妃下落不明。這皇宮裡,也就獨獨剩下一個我罷了。什麼金枝玉葉,比路邊的雜草過得也不如。你不知道,我比清婉還要心高氣傲,一心想要越過她越過皇室一眾姐妹,嫁個最好的夫婿,當初我心慕景世子,繼而惱恨你,後來我得不到,看不上雲離,轉而想投靠玉太子,奈何人家眼中無我,數度周折,反而落入陷阱,破了身,殘了軀,幸得有一個冷邵卓願意收容我。到頭來我雖然活得最久,但到底不及七妹幸福。即便她死了,也全了她的仁,她的義,她的情。她是皇室公主中活得最肆意的一個。死也依照自己的主張。”

雲淺月不說話,七公主的確是做了所有她想做的事情。

“為何不坐過來?怕我影響了你們的心情?放心,我再不說她了,人死都死了,再說那些還有什麼用。”六公主收起了情緒,難得地笑了一下。

雲淺月聞言看向容楓,見他點頭,二人一起向亭內走去。

來到亭中,收了傘,二人對坐在六公主對面。石桌上無菜,只兩壺酒,一壺以空,一壺喝下了一半。六公主指著酒笑道:“人人都說這個是個好東西,可是我喝了數日,也不覺得,越喝越清醒。”

雲淺月不置可否,揮手喊來一名侍衛,吩咐了一句,那侍衛離去,不多時,有人送來了兩壺酒,幾個小菜。

雲淺月將一壺酒放在容楓面前,一壺酒放在自己面前。

六公主看著她,笑道:“當初你大婚的時候,誰能想到你有朝一日還坐在這裡?你自己恐怕也沒想到吧?如今到底是應了兩位帝師的話。”

雲淺月“哦?”了一聲,“帝師說我什麼?”

兩位帝師進京那一日,從榮王府給那個孩子驗屍回來,十分肯定地對夜輕染道:“那個孩子一定不是夜天賜,但是奈何他們也沒辦法打破他身上的防護罩。皇上說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兩位帝師說不過也不算是白跑一趟,至少讓他們看到了夜氏將來的女主人。”

雲淺月揚眉。

“當時我自然不在,這等事情自然不會讓我聽到。而是夜輕暖有一日曾在這裡喝酒,我正巧睡不著,偶然聽她酒後對我說了,當時她又哭又笑的,如今想來,

她也不過是夜氏的女兒而已,不比誰活得幸福。即便父皇將暗鳳交給了她,但她承受得更多。”六公主道。

雲淺月聞言不以為意。

六公主看著她,見她神色淡淡,似乎無論她說什麼,她也不改氣色,天地之間,彷彿再沒有什麼能驚起她的情緒,讓她失了方寸。她垂下頭,到底面前的女子不是誰都能比的,即便如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