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那個女人了!”德親王道。

“巨石碎了,即便成了碎屑、石粉、石灰,也還是它。這個女人不是我原來要的也不怕,只要是她就行。”夜天逸收回視線,忽然一笑,“況且看了十幾年這樣的她,是也該換換樣子了。”

德親王嘆息一聲,語氣微重,“七皇子,女人總歸是女人。女人如沙如風,再美好也不過是幾年而已,韶華不復,容顏老去,也不過是一個蹣跚老嫗。什麼也不比秀麗江山,萬里如畫,千載基業,萬世功勳來得實在。智者,不會為一個女人左右。君者,不會為尺寸之地所折服。你可明白?”

“德王叔,你說何為男人?”夜天逸看向德親王。

德親王忽然一怔。

“男人者。田也,力也。田者萬里江山,千古基業。力也,建不世功勳。”夜天逸忽然轉身,看向天空,“可是若沒有女人,即便是萬里江山,千古基業,不世功勳,卻是百年孤獨,又有何意?只圖一個雁過留聲,人死留名?”

德親王沉默下來。

“德王叔,你要說的我都明白。我是夜氏的男人,父皇自小看重,在我身上傾盡心血,只想我和始祖皇帝一樣千古傳誦,將天聖大一統江山永世鞏固。我若是沒遇見月兒,也許我這一生都會按照父皇的期待,承接始祖皇帝江山萬載,將天聖推向一個新的輝煌。但是我偏偏遇上了她,她就那樣一點一滴不容忽視地住進了我的心,和這天聖的江山基業一樣,已經根植在我心中。你想我如今還如何能割捨她?割捨她,等於割捨了我的心脈。”夜天逸伸手捂住心口,看著德親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她在這裡!”

“七皇子,你會讓皇上失望的!”德親王面色微變。

“父皇如今已經對我失望了!”夜天逸面色忽然很淡。

“作為你的王叔,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若是淺月小姐心裡無人還好,你可以將她的心一步步收進你的懷抱。但是她心裡有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榮王府的景世子。景世子可是不同於歷代榮王府的榮王。他不會任人擺佈。若是這樣下去,你們終有一日會因為一個紅顏釀成天下禍水。於你無益啊!”德親王幾乎有些苦口婆心。

夜天逸忽然笑了,看著德親王,“德王叔,你錯了!她心裡是有容景沒錯。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無堅不摧。”話落,他見德親王一怔,他眸光閃過一絲晦暗,“她心裡啊,始終住著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也不是容景,而是一個很深的人。在她心裡看不見的地方,卻是無處不在。”

德親王疑惑地看著夜天逸,“七皇子,怎麼說?”

“有時候,最好的武器不是利劍,而是人心。攻心至上。”夜天逸話落,不再多說,扯過馬韁,翻身上馬,對德親王道:“德王叔,我先進宮了!那些屍體你派人放火燒了吧!”

“好!”德親王收起疑惑,點點頭。

夜天逸雙腿一夾馬腹,打馬離開,雪青色錦袍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視線。

德親王看著夜天逸身影消失,想著他的話,片刻後,對身後喊道:“來人!”

“王爺!”一人飄身而落。

“七皇子剛剛說的話你可聽到了?”德親王問向身後。

“聽到了!”那人點頭。

“將七皇子的話原封不動一字不差地傳給皇上!現在就去!”德親王吩咐。

“是!”那人身影隱了下去。

德親王待那人退下後,又看了一眼雲淺月離開的方向,轉身進了刑部。

雲淺月騎馬離開刑部這條街道後,筆直的身子忽然一軟,軟趴趴地趴在白赤鳳身上,她的臉緊貼著白馬柔順的皮毛。將腦中所有的事情都摒除乾淨,什麼也不想,只聽著街道兩旁熙熙攘攘的人聲,忽然覺得她的世界其實也可以寧靜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