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主、衛武烈公唐毅取“子侍父以孝,臣侍君以忠”之意,命作“忠孝堂”。當初;唐毅特將“忠”字提在了“孝”字前面,尤言忠孝難兩全時,唐家子弟人人當以為國盡忠為先。衛國公府作為大華數一數二的武勳世家,取此堂名,用以傳家,倒是恰如其分。

此時的忠孝堂前,“啪、啪、啪、啪”的軍棍聲,聽得人膽戰心驚。作為軍門世家,軍法即是衛國公唐家的家法,只是這陣仗,打得這般血肉模糊了還不停刑,怕是公府建立以來都沒動過這般重的家法吧。

“父親,二哥不是故意的,家法行了這麼多,您就原諒二哥吧。”

唐歆的生母,衛國公府的長房夫人許氏也早已趕了過來。她避在一旁,不好看唐晙受刑,聽了事情始末,惱怒唐晙不慎,險些害了自個兒獨生女兒的清白,可那聲聲杖責,聽得多了也是惹人不忍,見唐曄開口求情,想自己身為大嫂,也跟著來勸,“父親,二叔叔只是一時疏忽,何況歆兒也沒真出事,再打下去,人怕是要打壞了。”

掃了許氏一眼,唐劭雖滿意這兒媳以德報怨頗有長嫂肚量,到底是心嘆一句“婦人不知輕重”。看唐晙一聲不吭的受了幾十記軍棍,唐劭的怒火已經平復了許多,眼中閃過一抹贊色,再待三棍在唐晙背上落定,這才揚手道:“既有你大嫂求情,今日這家法到這便算了,晙兒,你可知錯?”

“兒··知錯。”唐晙的聲音明顯帶上了傷後虛弱。

“何錯?”

“兒子險些害了侄女清白,損了我唐家名聲,父親懲處有理,兒子理應當罰,受罰無怨。”

唐劭不置可否,唐曄窺著父親面色道:“父親,二哥知錯了,先讓二哥下去裹傷吧。”

“不忙”,唐劭擺手,卻是對周圍的下人吩咐了句,“你們都下去,沒有吩咐,誰都不許過來。”

“是”

待得家僕都遠遠退走了,唐劭這才再度開口,“你們畢竟是年輕了,晙兒說是知錯,還是不知老夫今日盛怒從何來。若只是你說的那些,大錯未成,我唐家自有正名之法。可我問你們,榮樂郡王如今是什麼人?是西武國的準駙馬!外人不知倒也罷了,我唐家總在軍中,兩位陛下謀劃著對胡用兵,你們總能看出一二吧,就為西武的戰馬,大華這幾年也正是要和西武交好的時候。榮樂王爺身上,如今正是擔著交好西武的大幹系。你們倒好,晙兒你做叔叔的不看好侄女,還讓她糊里糊塗拿著那藥險些與榮樂郡王···”

說到這,唐劭喘息幾口強壓下再度湧上的怒氣,轉而道:“你們可知今日找歆兒時老夫在醉仙樓看到了誰?內侍府的王志你們知道吧?他這些日子正被陛下安排在了西武皇帝跟前聽用,他都在醉仙樓了,西武皇帝還離得遠嗎?!老夫想想都是後怕啊,若榮樂王爺定力不夠,中了藥真的把控不住對歆兒做了什麼,讓西武陛下看了去,大華與西武的婚事豈不是得砸在我唐家手上?!屆時,西武便是為了爭口氣也必不會與我大華好過,那我公府便是大華的罪人啊!告罪西武延誤陛下的北伐大計,陛下於情於理不能輕放不說,你們的祖父,臨死前想的都是北伐雪恥,老夫便是一死,去了地下也無顏見他老人家啊!”

“退一萬步說,便是今日西武皇帝不在醉仙樓,歆兒若與榮樂郡王釀成了錯事,要歆兒以後怎麼辦?要我唐家如何自處?榮樂王爺是藥物所迷,無辜受累,我們還真能讓他娶歆兒?便是西武公主大度,我唐家的嫡貴女兒還真能去給人做偏房?只為歆兒今日行事,就是嫁了去也不會好過呢!何況,我們丟得起人,祖宗也丟不起這個人!”

唐劭指了身後“忠孝堂”的牌匾,“還有,你們,都時刻記著家訓!榮樂郡王是皇姓王爺,那便是君,而我們是臣!不要以為我唐家有太祖的免死金牌,有陛下的厚待就能為所欲為!以臣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