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她現在很脆弱,失去了這輩子最愛的人,連夜裡都無法入眠,想要有人可以抱抱她,想要有人可以同她說說話,或許也正因如此,她才會跟張琴回去,回到那個似乎只有她是多餘的“家”中。

在那裡,白小葵過得並不好,因為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因為那個整天斜眼看她的繼父,還因為爸爸媽媽整日在為她的撫養權爭吵。

她不知道自己的做出的決定是錯還是對,直到聽見那個媽媽發自肺腑的話後,她才鬧明白,這個決定不但錯了,還錯得很離譜。

“你把她帶回來是什麼意思?”

“她是我女兒,你說能有什麼意思?”

“噢,她是你女兒,那莉莉就不是了嗎?莉莉不喜歡她,整天在我跟前鬧,鬧得我這頭,到現在都還跳跳疼呢。”

“她畢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再說了,你知道現在郊外的那片地值多少錢嗎?花地老太太早就轉到了她名下,光這點,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

“行,行,你說了算。”

那天夜裡,她用了兩個小時回到鄉下。

恍恍惚惚走在山路上,身體後仰摔了下去,手臂被尖石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很痛,卻沒有心來得痛。

她會同自己講,所有事情似乎都有些始料未及,所有事情似乎都不會如你所願,所有事情到這才會明明確確告訴你,從頭到尾,你都是多餘的,除了奶奶,沒有人會再愛你,沒有人會再需要你。

當淚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她開始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現在像是夢,又像是回到了從前,那裡一片白色,白到就算天空著飄著雪花也無法察覺,直到那片雪花落在睫毛之上,變成水珠緩緩從臉頰上滴落下來,滲透進泥土,然後緊接著眼前一片黑暗,無論怎樣後退,那黑暗一直都在眼前,當恐懼充滿了雙眼,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回頭,然後,睜開了雙眼。

莫非鬆開她的手,將她從床榻上扶起來,上下瞧了個遍問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做了個夢,難免有些觸景傷情,再一想想,莫非似乎對她好到爆了,嘴一撇,竟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

莫非問:“哪裡痛?”

白小葵搖頭。

莫非又問:“餓了?”

白小葵還是搖搖頭。

本來擔心得要命,現在瞧見這小模樣,莫非不禁笑了笑:“那你委屈什麼?”

白小葵深吸一口氣,隨後“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自從那次逃回鄉下,她渾渾噩噩過了兩年,一直認為,虛度光陰不如早點死了,埋進土裡就什麼也不會想了。

原本是這麼想的,可她現在一點都不想死了,所以怕得要命,怕得除了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神探頭一伸,想著別哭岔氣了,卻被白小葵一枕頭砸中,瞬間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我怎麼了?”

“你害死了我!”

小神抖抖:“這事不是早已經過眼雲煙了嗎?”

“放屁!!”

這會,白小葵能說話了,不但能說話了,還能爆粗口了,不但能爆粗口了,還能打人了。

要不是有莫非攔著,估計這會早撲到小神身上去了。

小神跑回院子,歲憧問:“怎麼了?”

他將枕頭往地上一擱,人往地上一趴自言自語道:“我是罪馬。”

歲憧沒明白:“你喝酒了?”

物種不同,簡直沒法溝通。

屋內,莫非控制住狂暴的白小葵:“你這是怎麼了?”

白小葵那個委屈呀:“就那車撞我,完了來這,它又撞我,我都死了兩回了。”鼻涕一抹,往莫非袖子上擦擦繼續道:“方才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