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能耐,膽又大,心又細;底線落在哪裡,難道還看不出來麼?我們不過是順著姜五爺的口氣瞎猜罷了;要說挑底線,非得你們二位不可。”

這話太明瞭,於錦大怒,突然站起來叫道:“這話怎麼講?挑底線怎麼非得我們?我們兩個生著八隻眼睛、十六個舌頭不成?阮大哥、李大哥,我們弟兄不懂這句話,我們倒要請問請問,你是不是說這底線跟我們認識?請你明白點出來。”

於、趙二人全都變了臉,雙手插腰,站在屋心。阮、李二人也突然站立起來。胡孟剛也忍不住挺身而起,張著嘴要發話。俞劍平一扯胡孟剛,急忙上前攔阻。眾人把於、趙和阮、李隔開,俞劍平深深作揖道:“諸位全都衝著愚兄的薄面,前來幫忙,千萬不要鬧誤會。若說底線的話,我看店中絕不會有,苦水鋪鎮內鎮外可就保不住了。於賢弟、趙賢弟若要出去訪訪,就請辛苦一趟,這也是很有益處的事。”

童冠英、蘇建明等也忙走過來,連聲相勸。姜羽衝徐徐站起來,單向於、趙二人賠笑道:“這可是笑話!二位賢弟當真若認識飛豹子的底線,咱們豈不就把他們的窩早就搜著了麼?於賢弟、趙賢弟,你們二位和阮、李二位都是自己人,千萬別鬧口舌。這實在怨我疏忽,忘了分派兩位了。才惹起這番誤會來。二位既想出去遛遛,好極了!苦水鋪也很有幾家店房,以及茶寮酒肆,那裡保不住窩藏著豹黨。就請於賢弟、趙賢弟二位搭伴出去一也好。”

趙忠敏正在氣頭上,一聞此言,正中下懷,不覺得忘其所以,爽然脫口答道:“我們兩人這就出去一。”於錦卻聽出姜羽衝話中含有微意,似帶反射,立刻正色答道:“四弟慢著!姜師傅,這可對不住,我們兩個人現在不能去。你老一定要派我們,最好你老再加派一兩位能人,跟著我們走。我們兩個人決不能單獨出去;最好就煩阮師傅、李師傅,一人一位,分綴著我倆。”

姜羽衝忙賠笑說道:“於賢弟,你這話可該罰。你們兩位和阮、李二位拌嘴,我可沒說別的。並且我也不過忘記派二位罷了,我決沒有含著別的意思。於賢弟,你既然這樣過疑,教俞老鏢頭多麼為難!”說時眼望俞劍平。

俞劍平立刻接聲道:“諸位都是俞某寫紅帖,專誠請來的;我若不推心相信,我就不邀請,豈不更好?”走到於、趙面前,長揖及地說道:“二位要說別的,那就是罵我,我只好下跪賠禮了。……阮、李二位不過就事論事,泛泛地一說。決不會錯疑到好朋友身上。得了,二位都看在我的面上吧。”

於、趙急忙還禮,斜盯了阮、李一眼,冷笑道:“俞老前輩,我們不是任什麼不懂的傻子。我哥倆本是奉師兄之命,前來給你老幫忙的;現在既有多人懷疑,我們在此實在無味。俞老前輩,我們立刻告退就是了。我們實在有始無終,非常抱愧,但是沒法,我們只好對不住老前輩了。”說完,於錦首先邁步,趙忠敏緊跟過來,兩人並肩往外就走。

眾人一齊相攔。阮佩韋、李尚桐被馬氏雙雄拉到別屋去了。於、趙二人也被大家推坐在椅子上;兩人吁吁地喘氣,一言不發。夜遊神蘇建明和奎金牛金文穆一遞一聲地勸說:“二位賢弟,小阮是個小渾蛋,何必理他?你要是這麼一走,你想,豈不教俞鏢頭置身無地了?”其餘別人也打圈站在於、趙二人面前,七言八語,亂勸一陣,簡直把於、趙二人包圍起來。兩人寒著臉,仍要告退。

十二金錢俞劍平趁空兒睨了姜羽衝一眼,姜羽衝微微一努嘴。俞劍平忙走過來,扯著胡孟剛,分開眾人,到於錦身旁,挨肩坐下。面堆歉容,低聲說道:“二位賢弟先消消氣;咱們是何等交情,決不要聽兩句閒話,就犯心思。我俞劍平自問血心待友,從來不會錯疑過好朋友的。況且咱們又是誰跟誰?剛才阮、李二位也不過是揣測之詞,恐怕漏了訊息,才這麼信口一說,其實是漫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