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卿一夜沒睡,熬到現在太陽穴都一抽一抽地疼。陸珩見王言卿臉色不好,替她解下披風,說:「困了就睡一會吧。」

王言卿用力揉揉頭,深深吸氣,試圖讓自己精神起來:「我沒事。二哥,我今日問到好些訊息,正好趁現在告訴你。」

「不急。」陸珩把披風掛在一旁,拉著王言卿坐在榻上,「離天亮還早著呢,你可以慢慢說。實在頭疼就先睡吧。」

王言卿坐好,左右看了看,問:「二哥,我不用回去嗎?那你怎麼辦?」

「不用,這裡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陸珩說著,似笑非笑睇了她一眼,「卿卿長大了,懂得心疼哥哥了。他們只準備了一間屋子,你說該怎麼辦?」

王言卿身形明顯緊繃起來,陸珩這才笑出來,扶著王言卿肩膀讓她躺下,輕緩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腿上:「逗你的。」

陸珩手指撫上王言卿太陽穴,不輕不重地揉捏。王言卿本來想要躲開,她這麼大的人了,還枕在哥哥腿上算怎麼回事?但陸珩的手指實在太過舒服,王言卿輕哼一聲,不捨得推開,便也半推半就躺下了。

反正沒人,她暫時枕一會不礙事。

陸珩是學武之人,懂得穴位,他按了一會,問:「現在好些了嗎?」

王言卿閉著眼睛,低啞應了一聲,聽聲音都快睡著了。陸珩輕輕一笑,不再侷限於揉捏穴位,手指慢悠悠在她發間穿梭:「昨天跟我那麼兇,我還以為你真不怕呢。」

王言卿有些尷尬,她也以為她不怕鬼,實際見了才知道,她亦是普通女子。她第二次聽到鬼叫的時候著實嚇到了,只不過她頂著高人的名頭,不敢表現出來,沒想到,陸珩卻發現了。

王言卿嘟了嘟嘴,仗著自己閉著眼睛,自欺欺人道:「哪有,我才不怕。」

陸珩看著她的表情,忍俊不禁。他進去時,她手都是冰涼的,還嘴硬?陸珩無意戳破她,說:「好,是我誤會卿卿了。你白天問到什麼了?」

看王言卿這樣一時半會也睡不著,不如說說話。王言卿一提起這個就精神了,睜開眼睛道:「二哥,我今天發現兩個可疑人物。」

「嗯?」陸珩低低應了聲,手指壓在王言卿鬢角,不知道在按摩穴位還是擺弄她的頭髮,「是誰?」

「一個是二十九那天守夜的宮人,名崔月環,一個是疑似在張太后宮裡遭遇不公的小宮女,名秀葽。」

陸珩記得他也詢問過守夜的宮女,那時候她可什麼都不說。陸珩嘆了聲,問:「卿卿為什麼懷疑她們?」

王言卿細微地調整角度,在陸珩腿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說:「先談動機。我今夜一聽到聲音就跑出去了,可是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之物。我現在還不清楚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能佈下這麼大的局,想必花費的心思不少。他為什麼非要裝鬼呢?裝鬼本身就代表一種弱勢,並且反映了很強的報復心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如果是皇上或者蔣太后想要報復張太后,根本不會選擇裝神弄鬼。」

王言卿說到這裡微頓,眼睛飛快地往窗外看。陸珩屈指,輕輕敲了王言卿額頭一下:「原來還知道怕呀。宮裡不同家裡,下不為例。」

王言卿自知理虧,結結實實讓陸珩敲了一下,嗯嗯應是。她接著剛才的思路,說:「所以,想出這個辦法的人,應當是地位比張太后低,卻又對張太后有著深仇大恨的人。」

王言卿說完,期待地看著陸珩。但陸珩沒表態,只是問:「然後呢?」

二哥沒說她猜的對不對,王言卿略有些失望,繼續說道:「我先問了守夜的宮女崔月環。本來我沒懷疑她,去找她只是想從她身上排查嫌犯。沒想到,她的表現卻很可疑。」

陸珩對此很感興趣,手指劃過王言卿髮絲,示意她繼續。王言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