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犀利。

嬴國,他怎麼能把他給忘了。

當年若沒有他,齊氏和煬氏又何至於沒了翻身的餘地。

皋帝身子微震,抬目看張公公,道:“他若是為了求情來的,你現在就可以出去告訴他趁早離開,免得在外面站得久了,面子上過不去。”

張公公弓身道:“嬴國候倒不像是為了求情來的,說是從江南往北境去,剛好經過京城,便前來見一見陛下。”

皋帝有些半信半疑。

但人家嘴上不說是來求情,他也沒有理由將他拒之門外。嬴國候怎麼都是兩朝元老,又是開國大臣,無故將他拒之門外,不合理。

便對祁王和蓉王道:“你們兩個先下去吧!朕改日將玉璽送到祁王府來。”又對張公公道:“宣嬴國候。”

祁王和蓉王齊齊退下。

在養心殿門口見到了侯在門外的嬴國。

彼此施禮,場面很和諧。

只有懵懂的蓉王看不見祁王和嬴國之間,隱藏於平靜表面之下的暗潮洶湧。

待嬴國進殿之後。

蓉王推推祁王的手臂,道:“嬴大人可真有興致,江南的青山綠水享受夠了就要去北境看大雪。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宮裡面發生的事?”

祁王穩穩地朝前走路。

輕道:“他多年前離京養老,許是真不知道六皇子和皇后的事。”

蓉王蹙眉點頭,搖頭,再點頭。

又疑惑地撓頭。

總覺得這裡面沒那麼簡單,可具體哪裡不簡單了,他又想不出來。

祁王見他抓耳撓腮的,道:“行了,父皇讓你輔佐我監國,你可知道要怎麼做?”

蓉王有些委屈的搖搖頭。

祁王握住蓉王的肩膀將其轉了圈,指著翰林院的方向道:“那邊有很多國書,你還不捉緊時間好好惡補。”

蓉王回過身,嬉笑點頭,然後便跑開了。

祁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道:心思簡單,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多長時間沒有像蓉王那樣笑過了。

想到這裡,心又沉一截。

逐看回養心殿的大門。

嬴國。

嬴國。

嬴國。

他在心中默唸。

他回來絕對不是巧合,他也絕對不是真的要往北境去。

……。

進到養心殿的嬴國先給皋帝行跪拜大禮。

皋帝忙下龍椅想扶,道:“你腿腳不便,不是早和你說了,御前免禮的嗎?”

嬴國一開始還擔心皋帝會因六皇子和皇后遷怒於他。

現在看來,他在皋帝心中的地位尚且穩固。

想翻身便指日可待。

他誠懇道:“微臣離京轉眼就是三年,好容易回來一趟,禮數是不能少的。”

皋帝見他面上沒有絲毫的怨氣,心間也寬了幾分。

請嬴國上座。

又讓張公公上茶和點心。

嬴國喝了茶,只和皋帝講他這三年在江南遇到的一些趣事,還有他欣賞的文人,甚至還說了一首他特別喜歡的詩,和皋帝分享。

殿中的氣氛頓時和諧。

皋帝也完全放下警惕。

嬴國暢談他鄉美景,絲毫不提他嬴氏一族的爛攤子,還建議皋帝道:“來年開春,微臣認為陛下可以去江南走一走,那裡水鄉,風景別緻,尤其是江景,開春是別有一番味道。”

皋帝連連點頭。

真是好久都沒有這麼放鬆的長談了。

不由得想,還是朝中像嬴國這樣的老臣瞭解局勢,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