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鼻音很重地調侃一句,翻身坐起。

“你一夜沒睡?”季歆愉也從沙灘上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沙子。

“我要是睡了,你還不得被海浪捲走,被海妖抓去當妖后啊?”虞季言揉了揉呼吸困難的鼻子,打了個噴嚏。

“你沒事吧?”季歆愉趕緊把手裡的衣服遞還給他,“快穿上吧。害你凍感冒,真不好意思。”

虞季言的神情忽然認真起來,極其正式地說:“只要你別生我的氣就行。”

季歆愉一怔,才想起來她因為岑曉雪的事情,生了他的氣。想起“岑曉雪”三個字,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將衣服塞給他,站起身,徑自向海邊走去。

虞季言抱著衣服坐在原地,眼神有些落寞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忽然,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

“虞季言,家樓下的粥鋪見。”撂下一句話,季歆愉也不等他回答,再次抬步向海邊的車走去。

虞季言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飛快地從沙灘上爬起去追季歆愉。

他們來時各自都開了車,走時也就都單獨離開了。

一個小時後,兩人回到了小區樓下,一同走進粥鋪。兩人飛快地點了餐,坐在窗邊的位置上有說有笑,又恢復了往日的交情。有些事情,季歆愉想開了,無非是因為包容。季歆愉不想再去追究虞季言和岑曉雪之間的關係,或許更直接地說,她覺得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

兩人有說有笑的情景,恰好被開車等紅燈的韓奕維看入眼中。韓奕維傻傻地看著玻璃窗內,季歆愉笑得甜美,也對面的虞季言相處得融洽得彷彿是一對熱戀中的人。

韓奕維頓覺大腦一片空白,他昨天在樓下等了一夜,而她卻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徹夜未歸,早晨又相約在一起吃早晨,這說明了什麼?他居然不敢往下再想。紅燈變成了綠燈,他還在死死地盯著玻璃窗內的兩人。直到後邊的車都已經不耐煩地按起了喇叭。他才逃跑似的,飛快地開車離去。

他等了季歆愉一夜,韓母也等到了他一夜。見他進門,坐在客廳打瞌睡的韓母連忙一瘸一拐地衝了上去。她的腿腳還沒好,不想讓家裡的老頭子擔心,又不放心兒子,所以從季歆愉那離開後,就搬來了兒子這裡。跟季歆愉說回老家,不過是不希望她難堪而已。

“咋一夜沒回來?”韓母焦急地問。

韓奕維拉了拉領帶,走到沙發邊坐下。

韓母跟了過來,看著兒子一臉的疲憊,心沉了沉。

“去找歆愉了?”

韓奕維壓抑地沉默著,韓母卻看出了兒子的回答。

“看到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韓母重重地嘆了聲:“放下歆愉吧。”

韓奕維轉頭看向母親,啞聲問:“媽,您也覺得我們不合適了?”

“不是媽覺得你們合適不合適就有用的。媽一直很喜歡歆愉,你是知道的,媽之前比誰都不希望你們離婚。”韓母一臉的憂愁,遠比來時蒼老了許多。原本,她有一個人人都羨慕的家庭,兒媳婦更是她的驕傲,別人口中百裡挑一的好媳婦。兒子的出息,更不用說。可是,這一切忽然間都沒了。她的面子不算什麼,但當媽的心疼兒子。

“那您現在為什麼希望我們離婚了?”韓奕維忽然執拗起來,好似在拼命尋找什麼答案,給自己一個說法。

“哎……”韓母重重地嘆了聲,遲疑了片刻,才彷彿下了決心地說:“那天下半夜,歆愉是從對門回來的。所以我才從她那搬走。”

如果可以,韓母一輩子都不願意和兒子提及這件事情。對於她這種特殊傳統,思想守舊的婦人來說,給男人戴綠帽子和男人出軌完全不是一種意義。男人出軌是值得被原諒的,原諒更體現了女人的寬宏大量。但女人給男人戴綠帽子,那便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