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讀年前回來時在省廳複製的案卷。

現在刑偵部門任務重,壓力大,案件能破就萬事大吉,根本沒精力去探究案發原因。即將正式調到刑偵總隊,不能再跟之前一樣光破案,要研究分析各類刑事案件呈現出來的社會現象和深層次問題,探索犯罪規律,研究哪類案件能夠防範,哪類案件發生後應該怎麼偵破。

相比沒玩沒了的飯局,相比吃吃喝喝,幹自己喜歡的事更自在,不知不覺三天過去了,除了偶爾一二個電話,幾乎沒人打擾。

或許所站的角度不一樣,對一些案件的看法也有所不同。

全省去年發生且破獲的命案中,韓博覺得有幾起存在一些疑點,這幾起案件只有一起在辦理,另外幾起已經結案了。

翻舊案就是否定別人的判斷,幾經權衡,韓博還是撥通杜志綱總隊在電話。

“杜總隊,新年好。”

“韓博,初一不是拜過年麼,什麼事,是不是提前回來了?”

打這個電話的時機是精心選擇的,今天正好是總隊長值班,不會影響領導過年,而且領導在單位可以很方便地調閱案卷。

韓博不想賣關子,更不想耽誤領導時間,直言不諱說:“杜總隊,我這幾天一直在家研讀去年的命案案卷,發現東萍市的12。18案可能需要再查查。”

去年全省發生的最後一起命案,杜志綱有點印象,說道:“這個案子我知道,專案組定性為普通的流浪漢被殺案,老黃因為這個案子去過東萍,好像已經破了,且證據確鑿。”

“從案卷上看證據確鑿。”

韓博深吸一口氣,盯著顯示器說:“兇器初步判讀是一把水果刀,連捅十幾刀,手段殘忍。但屍體處理手法簡單,兇手甚至沒想過抹去他的痕跡。法醫在被害人右手指甲縫裡發現抓破的皮肉,左手還緊捏著一塊破布條。”

絕不能搞出冤假錯案,杜總隊不認為韓博是沒事找事,下意識問:“有問題嗎?”

“這個案子本身沒什麼問題,辦案質量應該算比較高的,專案組的定性有一定道理,但不是沒有疑點。”

韓博放下滑鼠,翻開自己做的筆記,分析道:“首先,兇手為什麼棄屍在果樹林裡,如果是為掩蓋罪行,或延遲發現時間,藏匿在第一現場附近的某個角落不是更好?其次,被害人是一個流浪漢,那麼邋遢的一個男人,身上怎麼會有一條嶄新的領帶?再次,兇手既然能想到棄屍,為什麼沒想到清理被害人指甲縫裡的血和面板組織?”

“也許是流浪漢因為瑣事殺人,他們頭腦相對簡單,想到一些事,而一些事沒想到也很正常。”

“兇手一樣是流浪漢,還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流浪漢,甚至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可是去年3月12日,東萍市化肥廠西門外的草地上,同樣發生過一起流浪漢被殺案。死者叫陳大全,是被匕首刺死的。

東萍市公安局萍光分局在死者身上發現另一個人的血跡和一個紐扣,四天後,嫌疑人丁新軍被抓獲,他曾與被害人有過矛盾,血液dna吻合,紐扣也是他一件衣服上的,辦案人員在他家找到兇器,一樣證據確鑿。”

這幾個案子很蹊蹺,到底有沒有搞錯韓博一樣沒底。

不過既然開了這個口,話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就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翻翻筆記本,接著道:“我從案卷上發現,丁新軍落網之後始終喊冤,甚至請給他提供司法援助的律師作無罪辯護,結果因為直接證據和外圍證據形成的證據鏈無法辯駁,被法院判處死刑。”

“這沒什麼不對啊!”杜志綱越想越煳塗。

“如果僅僅這一起案件,確實沒什麼不對的。但我調卷發現,過去一年,東萍市發生的流浪漢遇害案共有四起,分別發生在1月5日、3月12日、5月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