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空丟出來的,大家都會覺得不知所謂,可賽里斯多年向歐羅巴免費傳授牛痘接種技術,被歐洲視為恐怖瘟疫的天花再不是不可征服的疫病。這已在歐羅巴人心中樹立了賽里斯人精於醫學,並且熱衷於慈善事業的形象,現在發表這樣的宣言。並非無根之木。

賽里斯熱潮再度席捲歐羅巴,原本歐羅巴就有無數人因賽里斯的牛痘接種技術而獲得拯救,民間稱讚某人堪為道德楷模時。都會說“您真像個賽里斯人”,如今再這宣言一出,但凡跟賽里斯沾邊的東西,都跟“神聖”、“純潔”、“善良”掛上了勾。日後歷史學家統計十八世紀新生詞彙時,發現大多數單詞都帶著“Seres”這樣的詞根,甚至原本意為“聖徒”的“Saint”,也在某些地區被新詞“Serens”替代。

跟民間熱潮相比,各國政府卻表現出了驚人的冷漠。甚至可以形容為畏懼。以不列顛為例,倫敦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賽里斯好大的野心!

藉由先進的醫學來獲得道義上的制高點,由此將世界組織為一個全新的格局,從而為賽里斯謀取全球利益鋪平道路,這是各國政客們的下意識反應。

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及於道德領域的國際道義和“普世法則”存在,勉強能湊得上“國際慣例”的不過是戰爭、外交和商業等幾個領域湊起來。剛露雛形的國際法,遵循的是赤果果的利益和實力原則。

在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政府都熱衷於為既得利益階層謀取財富,完全只把自己當作商人和強盜,國際道義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國家政府該去考慮的。這東西還附著在宗教領域裡,儘管宗教對“文明世界”的把控已被以工商階級為核心的新興強國破開,但其慣性還格外強大。

儘管這東西還被宗教壟斷著,國家沒能涉足,可不等於精英人物沒有認識。各國在歷次外交和約中也若隱若現地提及國際道義,但那不過是拉著虎皮當大旗,為強盜行徑做些遮掩而已。

如今賽里斯來這麼一出,大家當然會將其往陰謀論方向猜測,但即便是精英人物,也猜不透賽里斯具體要怎麼借這事謀取利益,把醫生聯合在一起這事……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啊。

既憂慮,又不懂,各國政府只好裝瞎子啞巴。

跟政府反應形成鮮明對明,跟民間反應更是截然相反,宗教勢力在讀懂這項宣言後,爆發出了驚人的熱情,討伐賽里斯的熱情。

羅馬教廷在11月公開表示,人類的福祉是上帝賜予的,拋開上帝的福音去談人類的共同福祉,這是對公教的極度不敬!賽里斯的宣言是異端邪說,企圖營造一個無神的地獄世界,公教絕對不能容忍這種褻瀆。

挾帶著賽里斯多年禁止公教在其境內自由傳播的怨恨,羅馬教廷的譴責急速升級為“絕罰”,還留在賽里斯境內的耶穌會等一些教派被宣佈解散,教廷還鼓動法蘭西和西班牙等國發動“聖戰”。

在牧師還身兼醫生的時代,放血療法還是主要的醫治手段,賽里斯的里斯本宣言的確過於超前了,大多數歐羅巴人都難以接受。再由羅馬教廷這麼一攪合,就連新教等教派也認為這份宣言是涉足了“神的領域”,也一同加以譴責。

可這並不妨礙醫生和科學家們的熱情,賽里斯在宣言中公佈的目錄,讓他們發現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屬於另一個上帝,全知全能,但卻冷漠無情,人類永遠無法直接聆聽到聲音,永遠看不清全貌的上帝。

羅馬教廷的譴責揭示了這項宣言的實質,這是一項“人”的宣言,不僅宗教勢力畏懼,各國政府回味過來之後,也開始產生畏懼。

到12月,各類標榜著“天人”名義的組織在歐羅巴出現,這些組織網羅了所有人性主義者、契約論者以及自由主義者。對他們來說,里斯本宣言就是一項戰略武器,宣言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