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做,不是白費你弟一番苦心了嗎?”

乍聞秦霜突然張口對自己說話,佑心當場有點喜出望外,她又再次淚盈於睫,道:

“因為,我想讓佑喜有朝一日回來知道;他的姐姐佑心雖然沒用,卻並不貪圖什麼人間俘華!我要他知道,我真正需要的,並非什麼安穩富裕的生活,而是一顆安祥快樂的心!”

“而能夠令我心安詳快樂的,但是我最疼的弟弟,能早日回到我的身邊!讓我知道他一直活得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便已足夠!”

佑心說到這裡,復再泣不成聲。

是的!除了今夜前往市集為他們三人買吃的,她多年來皆未動用那些金銀帳帛一分一毫!因為的要向其弟佑喜證明,她即使沒有他這些接濟,仍可倚靠自己的勞力生存至今。

她要他知道,若他當年離開是為了令她活的更好,那他由始至終,根本就不用、也不應離開!聽完佑心這番話,秦霜的臉更是由運才的死灰變為蒼白,整個人更像陷於一片苦思之中,剎時之間,整丬小屋亦恍似因二人的對話,而陷於一片無邊死寂……

孔慈見狀,為了緩和這滿室死寂,不由打岔話題道:

“是……了,佑心姑娘,說來說去,還不知道當日接走你弟的馬車是怎樣的?那到底是輛怎樣的馬車?”

終於也說到接骨眼兒上了!友心答道:

“那,是一輛異常特別的馬車。”

“異常特別的馬車?到底如何特別?”

佑心恍似在竭力回憶:

“記得那個鄰人說……,當日在市集接走我弟的馬車……異常巨大,足有……丈半之高,更需八匹白馬方能拉動……”

“再者,整輛馬車全以真金白銀鑄造成,車間外更有九條窮兇極惡的金龍盤踞,就像在護擁著車內的人……”

“不但如此,那輛馬車的車門,亦是以金絲編織而成,上面還繡著一個足有丁方三尺的大字──”“霸!”

霸?九龍護擁,中原稱霸?步驚雲聞言,不由深深動容,孔慈聽罷,亦難禁“啊”的一聲驚呼起來!全因為,環顧普天之下,能有如此雄圖野心,能夠如此明目張膽地以車宣示自己野心的人,只得一個令群雄聞之喪膽的蓋世威名──雄!霸!佑心適才所說那輛接走其弟的馬車,正是與雄霸慣常用以出入的馬車……

一模一樣!天……!這怎麼可能?難道,當年接走傷心之弟佑喜的人,會是……“雄霸”?若接走佑心之弟的人真是雄霸,那佑心之弟佑喜,又會否真是……

眼前的“秦霜”?霎時之間,孔慈不由朝一直處身暗角的秦霜一望,甚至冷如死神,亦斜斜向秦霜一瞄,似在等著看秦霜將會有何反應!然而,此刻的秦霜,反應卻大大出乎步驚雲及孔慈意料之外!但見他的臉不但由死灰變為蒼白,更由蒼白變為赤紅,彷彿完全被人說中要害!不但如此,處事向來,心平氣和的他,竟霍地一站而起,勃然道:

“對?不?起!”

“我,已不想再聽如此無聊的故事!別人的家事,別人的情情義義又與我何干?”

“失陪!”

失陪二字乍出,秦霜已大步踏出屋外!屋外,赫然已開始在下雪……

雪下得愈來愈大,整個苦門的市集,竟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雪,由熱鬧變為一片冷清。……

就像秦霜的心,無論如何千般不願冷待那個可憐的佑心,他的臉,亦頓對她罩上萬載寒霜一樣……

實在再無法在佑心的小屋裡耽下去了!坦白說,適才在小屋內聆聽佑心所說故事之時,秦霜的心,已被她所說的故事一下一下地刺痛著,早已很想離開……

他為何會被佑心佑喜兩姐弟的故事刺痛?全因為……

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