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害怕著他那雙富有說服力的眼睛。我拒絕承認自己是在害怕他,不管那種危險有多麼的真切。這無關緊要。我在腦海裡重複著。

“不,”我耳語著,抬起頭看著他的臉。“我不能。”

“也許你是對的。”他低聲說著,語氣蒼涼。當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眼睛的顏色似乎變黑了。

我改變了話題。“我明天幾點能見到你?”我問道,想到他現在就要離開幾乎要讓我沮喪起來了。

“那得看情況……那天是週六,你不想睡懶覺嗎?”他提議道。

“不。”我回答得太快了。他按捺住了一個微笑。

“那麼,和往常一樣的時間。”他決定道。“查理會在家嗎?”

“不,他明天去釣魚。”一想到事情居然變得如此合宜,我便微笑起來。

他的語氣忽然尖銳起來。“如果你沒有回家,他會怎麼想?”

“我不知道。”我冷淡地回答道。“他知道我打算洗衣服。也許他會認為我掉進洗衣機裡了。”

他衝我陰沉著臉,而我同樣繃著臉怒視著他。他的憤怒甚至比我自己的還要有感染力。

“你今晚打算狩獵什麼?”當我確定自己已經在怒視競賽中敗北的時候,我問道。

“任何我們在國家公園裡能找到的獵物。我們不會走太遠。”他有點發愣,因為我竟如此隨意地提及他隱秘的事實。

“為什麼你要和愛麗絲一起去呢?”我懷疑道。

“愛麗絲最……支援我。”他說著,皺起了眉頭。

“那別的人呢?”我羞怯地問道。“他們怎麼樣?”

那一瞬間,他的額頭皺了起來:“懷疑,大部分是這樣。”

我飛快地偷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他的家人。他們坐在那裡,盯著不同的方向,非常像我第一次看到他們時的情形。只不過現在他們是四個人,他們俊美的,紅銅色頭髮的兄弟正和我相對而坐,他金色的眼睛裡很不平靜。

“他們不喜歡我。”我猜測道。

“不是這樣的。”他否定道,但他的眼神顯得太無辜了。“他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待著。”

我扮了個鬼臉:“同樣,我也不明白。”

愛德華緩緩地搖了搖頭,衝著天花板翻了翻白眼。然後再次注視著我。“我告訴過你——你根本沒有清楚地認識你自己。你和我遇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你讓我著迷。”

我瞪著他,確信他現在是在取笑我。

在讀懂了我的表情後,他笑了。“我所擁有的優勢,”他謹慎地撫了一下他的額頭,喃喃低語道。“讓我能更好地抓住人類的本性。人心是很容易揣度的。可你……你從不按我的期待行事。(不按我的牌理出牌)你總讓我驚奇。”

我看向別處,我的目光又遊移到他的家人身上,既窘迫又不滿。他的話讓我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個科學實驗。我想嘲笑自己,居然還在期待著別的可能性。

“這個部分很容易解釋,”他繼續說道。我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臉上,但我還是不能看著他,生怕他會看出我眼中的苦惱。“但還有更多……而且這些很難用語言來表達——”

他說話的時候,我依然注視著卡倫家的人。突然羅莎莉,他那個金髮的迷人的姐姐,轉過頭來看著我。不,不是看——是怒視,用陰沉的,冰冷的眼神怒視著我。我想要看向別處,但她的凝視讓我動彈不得,直到愛德華中斷了說到一半的句子,發出極低的憤怒的聲音。那幾乎是一陣噓聲。

羅莎莉轉過頭,而我如釋重負地得到了解脫。我看回愛德華——我知道他能看出在我眼中蔓延的混亂和害怕。

他的臉繃緊了,他解釋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