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表哥”、“表哥”地喊,他確實只是她的表哥,可那個“表”字卻怎麼聽怎麼刺耳,如今她將“表哥”變成了“哥哥”,若不是因為之前和剛才發生的事,他現在指不定有多開心。

“妹子——”

“哥哥可是在為我擔心?”

蔣慶又到了點藥水在她膝蓋上,繼續揉,頷首,若有所思道:“看你如今這模樣,我在想……虞伯可能是對的。”

“哥哥可是傻了。我就算不嫁給永沇,也是要嫁給永瀟的。都是在永家,同樣要面對那個刁蠻的婆婆,爹爹的決定怎麼能算對呢?”

“說的也是。”蔣慶蹙眉又是頷首。

“說真的,事情一旦做了就不能後悔,因為後悔無意。”她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房子裡四周都是燈籠,整間房子都被映成了帶了暖意的橙色。因為人躺在屏風後面,屋子的門雖然開著,風卻不會直接吹向她。只是膝蓋以下的地方都果露在外,偶爾還是會覺得有一絲涼意由小腿往上升,升到膝蓋處就被蔣慶用藥揉散了。

“只是,如果再給我一個選擇的機會,我不會再踏進永家的門了。哥哥。”

“事情鬧大了會牽扯到虞家,虞永兩家都是豐城的大家,一時間也想不出讓你脫離永家的萬全之法。若是讓永沇休妻,你日後在這豐城可是無法以正面示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恨意

—024—

“事情踏出一步,便無法回頭了。”虞西黛道:“哥哥方才可看到那個丫鬟了,名叫畫扇,長了一張狐媚的臉,自小便跟在永沇身邊,早存了要進永沇房裡的心思,更說不準她或許已經成了永沇的人。不單是永沇,就連我那痴傻的小叔子,身邊也有一個狐媚的丫鬟。……自小跟在爹孃身邊,就算娘只生了我一個女兒,爹爹也未有過納妾的心思,真正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回了豐城,見舅舅對舅母也是如此。我本以為,我也能尋覓一個像爹爹和舅舅一樣的好夫婿,舉案齊眉,一生一世只待我一個人好,只要我一個。我以為永沇會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起初是存心要和爹孃對著幹,也不管永家家中的情況如何,不管永沇是不是有妾。誰知算的對那些繁雜的賬簿,算不對自己的命運,嫁錯了人,還沒有全身而退的方法,再也回不去了……”

她講得斷斷續續,似是自言自語。蔣慶知道她這是在向他傾吐自己的無奈,也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人,能這樣在他面前傾吐無奈也是因為親近他,並沒有多做評論。現在他只需做好一個聽眾。

“記得有需要的地方,或是受了委屈,一定要來找我。”

“爹孃生我的氣,都不要我了,我可只剩你這個哥哥了,不找你,還能去找誰?”虞西黛無奈地笑道。她是真的又累又困,笑容是勉強扯出來的。

蔣慶將手中的小藥瓶收好,替她將捲起的單褲放下,道:“人說我蔣家仁醫濟世,但從祖輩流傳下來的家訓中還有一條是不為人知的。若是涉及到家人,這雙活人的手也能殺人,”他頓了頓,面上浮現的是與白日裡的逸然仁濟全然不同的狠絕。

“所謂行醫只是一行當事,那些所謂的仁醫胸懷也只有在不涉及家人利弊的時候才會有。那老婦人若真的逼你得緊,我一蠱藥下去,神不知鬼不覺,替你解決了這個麻煩。”

虞西黛勾了嘴角,她以為三觀不正、會做損人利己事情的人的就只有她。沒想到她這個表哥看起來仁義無雙,實際上也是個狠絕的人。

“有哥哥真好,我可記住你這句話了,若我真的鬥不過她,還有你這顆救命藥丸。”她說,一雙眼睛骨碌一轉,看著蔣慶,向他伸出雙手,“我累了,要上床歇息。”等蔣慶躬身將她打橫抱起,她又說道:“你隨意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