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魂一魄,因為呆在瘋道士身邊,魂魄吸收了天地靈氣,比永瀟身體裡剩下的二魂六魄更具有靈性一些。倘若有一天他回到那個身體,定將由這一魂一魄主宰身體。

跨過半塊大陸,他能感受到永瀟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閉上眼睛,能隨永瀟的眼睛看到他眼前的事物,自然,也能看到虞西黛。一個陌生的女人是無法引起他的重視的,就算和永瀟走得近,也不能讓他多看一眼。

永瀟幼時,縹碧引誘他那次,他也未曾多關心過。只是這次不知為何,不知為何他就突然多看了虞西黛一眼,或許是因為永瀟對她表現出的莫名的喜歡,或許是她對永瀟表現出的關愛與待他如常人一般的態度,讓他看到了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

比深棕色還要更深,卻又不是漆黑,那樣一雙不含雜質的眼睛,似乎能透到她心裡去,笑起來彎彎的,用讚許的眼神看著永瀟。

沒有嘲諷,沒有刻意地討好,沒有永宅其他人對痴傻兒特別的關心。

如待常人一般。

那樣看起來像太陽一般的笑容,是怎麼來的呢?

永瀟也總是笑,他不知該用什麼形容永瀟的笑容。這天山之巔,除了冰冷的雪,刺骨的風,就是稍帶了暖意的太陽。虞西黛的笑容就好比是雪後暖暖的太陽,永瀟的笑容最多隻能算是那一抹藍天,讓人看著舒服點罷了。

驀然回神,只見瘋道士一手抱著月鑑,一手在他面前來回晃動,等他回神了,才氣鼓鼓地說道:“當真是對我這個師父越來越不尊重了,竟然敢在和為師說話的時候開小差!”

瘋道士說著,屈起手指,在殘魂頭上留下兩顆暴慄。

換成常人,是無法碰觸到殘魂的,他畢竟只是一抹靈氣包裹的魂魄,無實體。但瘋道士不同,他能揍殘魂,這也是方才他捏訣突擊殘魂,殘魂需要回手抵抗的原因。

這天山之巔,一個老頑童,一個冰塊徒弟,兩人的身份幾乎換了過來。

瘋道士若不閉關修煉,就整天上躥下跳,四處亂跑,經常以各種騷擾支使殘魂為樂。殘魂則是終日呆在靈貂身體裡,終日睡覺聚集靈力滋補靈魂。七年前來此地至今,師徒二人一直呆在這裡,殘魂都未曾有過回塵世找永瀟的念頭,瘋道士也不提下山之事。

如今,殘魂卻突然說要下山。

“難道你喜歡上了那個女娃子?”

殘魂茫茫然,“什麼是喜歡?”

瘋道士低頭暗道:“也對。”他想了想,在殘魂面前左右踱步,仍是自言自語。“這異數來得突然,似乎一直都存著改變命軌的心。看她對傻小子也算好,卻不是那麼個好法……”踱來踱去,思前想後,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也不知過了多久,殘魂快要支撐不住。瘋道士斜了他一眼,伸手往他頭上蓋去。

“乏了還不給我滾回去!想魂飛魄散啊!”惡狠狠的語氣,似乎不想多看殘魂一眼。

殘魂復看了眼瘋道士懷中的月鑑,晃悠悠飄出此房間。靈貂周圍的水已經被瘋道士用法力蒸乾,瘋道士有輕微的潔癖,對常年生活的環境的要求較為苛刻。寄居在靈貂身體裡的殘魂被他傳染了些,卻沒他那麼嚴重。

殘魂化為白氣回到靈貂體內,靈貂爬起,抖擻抖擻身子,優雅地抬頭,看向尾隨其後走出來的瘋道士。然後,仍是將目光鎖定在瘋道士懷裡的月鑑上。

瘋道士搖搖頭,這下他可是徹底妥協了。靈貂見此,往前一躍跳到瘋道士身上,身子靈動三兩下爬到瘋道士的肩膀上,兩隻毛茸茸的前爪接過瘋道士遞給他的雖小了的月鑑。奈何以靈貂的獸身無法施展靈力,不能驅動月鑑,只好將月鑑遞迴給瘋道士。

瘋道士見了,笑得有些得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