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的眼睛紅了。在這燃燒的血色世界裡,生與死已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寧可向前倒下,也不跪地求生!

精靈長刀輕飄飄的揚起,刺向了虛骸,甚至不曾有弦月的光芒出現。

虛骸始終在冷笑,不閃不避,也不停步,身周飄揚飛舞的碧色光焰一如既往,未有分毫異動。

李察刺來的一刀並不快,也不特別的凌厲,甚至刀鋒還在不斷晃動。那微弱的刀風傳入虛骸的耳朵,他從容的冷笑卻驟然化為驚愕!

虛骸身體猛然一側!這還是他自進入深藍之後的第一次閃避。

精靈長刀在距離虛骸不到一掌寬的地方消失了,就象大魔導師們在晶壁前消失的魔法一樣。然而僅僅消失了一瞬,精靈長刀卻又重新出現,只是刀鋒上糾纏著一層濃濃的綠意。

虛骸閃避得很及時,李察這一刀終還是刺到了空處。然而虛骸卻沒有絲毫得意的表情,他死盯著李察,眼中全是瘋狂、殺意與驚愕和戒備。

在這一刻,虛骸側身閃避,李察持刀突刺,就如時光已然凝固。其實時間依然在流逝,只是李察和虛骸都沒有動,彷彿兩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李察嘴角牽了牽,似是想笑,又似是無奈。他的臉上猛然湧上一片潮紅,胸膛開始起伏,然後從口鼻中撥出的氣就變成了粉紅色。他依然在握刀,可是雙手明顯不再聽從意志的指揮,手指一根根的鬆開,精靈長刀終於無力地從李察的指間滑落,嗆的一聲掉在地上。

李察開始前傾,然後向前栽倒。他的眼神並沒有即刻煥散,而是閃過一層痛苦。那綠色的火焰已經侵入他身體各個角落,正在瘋狂燃燒著他,那種痛苦,完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可是李察卻撥出了一口氣,心頭竟然有了一些輕鬆,因為他終於是倒在了向前的方向上。

在意識淪入黑暗之前,李察這才想起,在剛剛決意生死的剎那,自己居然忘了命運晶板的存在。

看到李察倒下,虛骸終於動了,將傾斜的身體站直。

只不過一有動作,他的左臉上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細線,隨即細線裂開,化為一道扭曲翻卷的傷口。傷口下的血肉竟然是詭異的綠色,滲出的體液也是閃爍著熒光的碧綠。傷口很長,也很深,卻看不到骨頭,彷彿那裡本就不存在骨骼。

他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將沾了碧色血液的手指放進嘴tian了tian,眼中閃過一陣複雜神色,看著躺在地上的李察,低沉地說:“居然能傷到我,真是意外。不過實在愚蠢,見了我居然不跑。等我見過老師,再來決定殺不殺你吧。唉,過於快速的決定,似乎總是會讓她不快。”

虛骸不再理會李察,大步向蘇海倫的大殿內走去。從深沉的殿門內,不斷飄出陣陣說不出的奇異味道,那是一個個傀儡僕從被溶化成蠟後散發出的氣味。

下方的樓梯上傳來陣陣喧雜,大魔導師們終於衝到了這一層,路上雖然虛骸留下了幾道類似晶壁的魔法屏障,但是卻沒有再造成會議室裡那麼大的妨礙。當他們看到倒地不動的李察和兩灘精靈武士化成的蠟跡,不禁愕然。而洞開的大殿更讓他們全身發寒。

虛骸終於還是進去了。

大魔導師們都不知所措地站在已經扭曲變形的巨門前,進退無據。

蘇海倫殿下沉睡前曾有嚴令,無論任何情況,都不許他們踏入大殿一步。是無論任何情況,這條命令清晰得沒有任何可以商量和解釋的餘地,虛骸的突然出現和迴歸當然也屬其中。

可是難道就在這裡乾等著結果?

以智慧著稱的大魔導師們此際都束手無策,也無人有心情去管李察的生死。在他們看來,凡是和虛骸動過手的,都必死無疑。

並不是所有的大魔導師都出現在蘇海倫的大殿前,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