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領主李維?史頓的座位就位於掛毯的正下方,雖然只是一把樣式普通的橡木高背座椅,但是配合著森然站立在兩側的十幾名全副武裝的獅鷲騎士,依然顯得莊嚴肅穆,銳氣逼人。

臺階下站著十多位衣著體面的貴族,雖然他們儘量擺出一副冷靜自若的樣子,但是一個個臉色都顯得有些發白,如果仔細注意觀察的話,還能夠看出他們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這並不僅僅是氣憤——或者畏懼——所致,還有一路上挨冷受凍的緣故。這些貴族的裝束雖然看上去十分體面,但是絲綢和棉布顯然遠遠不如羊毛和獸皮保暖,雖然現在已經是早春時節,然而北境郡的天氣與氣候溫和的光耀之都菲爾梅耶不同,還是可以說相當寒冷,偶爾陰雲佈滿天空的時候,甚至會飄落絲絲落地即融的細小雪花。

“獅鷲領主大人,我們所受到的種種不公正的對待,即使是把星辰學院圖書館裡面儲存的全部羊皮紙都拿出來,也無法全部書寫在上面。”一位上了些年紀的貴族一面用一種宛如進行戲劇表演的語調大聲說,一面向李維深深鞠了一躬。“這種不公正的對待甚至使我們祖先的榮耀都為之褪色,按照王國的律法,我們本應該拔出佩劍,用鮮血洗滌所受的侮辱。然而我們深知現在局勢極為嚴峻,每一位亞瑟王國的子民都應以大局為重,所以才來到這裡,希望您能夠主持公道。”

“你們希望的是讓李維大人主持公道?”坐在李維右側下首座位上的紅袍老學者蘇加德大師眯起眼睛,同時撫摸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鍊,黃金、白銀和青銅組成的鏈條在他的手指間響個不停。“但是從這些你們所控告的事情上看,我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冒犯了諸位,更不要說是讓諸位祖先的榮耀為之褪色這麼嚴重。”

“對於歷史悠久的王都豪門來說,一個輕蔑的眼神就足夠冒犯了,更不要說有些平民在看到貴族身影的時候,居然敢直著脖子平視,而不是向我們深深的鞠躬致敬!”那名上了年紀的貴族口氣強硬的反駁說。

“那並不符合王國律法的規定,雖然律法中的確有平民必須向貴族致敬的條款,但是並未規定是鞠躬還是注目禮。”蘇加德大師垂下目光,翻開手裡那本陳舊的王國法典,然後翻到了夾著鵝毛書籤的那一頁。“維拉爾伯爵大人,傳言中您精研王國法典將近二十年,想必不應該出現這種明顯的疏忽?”

維拉爾伯爵表情僵硬的看了蘇加德大師一眼,眸子裡閃爍出被冒犯的怒火,不過他至少還清楚紅袍學者的地位超然,與一位沒有實權的王國伯爵相比並不遜色。“蘇加德先生,我希望您仔細考慮一下,您的身份和我們同樣尊貴,難道您寧可站在那群粗魯的鄉巴佬一邊,也不願意維護豪門貴族的利益?”

“維拉爾伯爵大人,我想提醒您一下,您嘴裡的那群粗魯的鄉巴佬,正是北境郡最為牢固的基石。”蘇加德大師還未回答,坐在中間的李維已經開口,聲音冷硬如冰。“身為王國貴族,本來應該比平民承擔更加重要責任,這才不會讓祖先的榮耀為之蒙垢,但是諸位的做法卻讓我感到失望。”

維拉爾伯爵身邊一名年輕的貴族向前跨出一步,胸前一枚鑲嵌著金邊的白鴿家徽反射著壁爐的火光,“恐怕我不得不否認您的指責,李維?史頓大人,書迷們還喜歡看:。”他的聲音透出一股輕蔑的味道,而且如果不是臉上的表情傲慢到令人生厭的話,應該還算頗為英俊。“並不是我們這些貴族不願意為王國效力,而是您並沒有給予我們承擔責任的機會!”

“蘇加德大師,我們一共提供了多少個職位,讓所有來自王都的貴族老爺們進行選擇?”坐在另一側的格雷斯爵士停止把玩手中的匕首,抬起眼睛,猶如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掃過那些站在臺階下面的貴族,讓其中好幾個人都忍不住後退了半步。

“足足二百個職位,從擔任各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