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額角上看到了一層細微的油汗正在沁出。

北風呼嘯,這個傢伙居然出了一身汗。大騎士長無聲的冷笑著,握著劍柄的手更加用力了一些。

“神職者不都是戒酒的嗎?我可是從你的身上看到了不少可疑的痕跡啊。”走在前面的李維突然插言說。

“這些都是葡萄酒的痕跡,葡萄酒是眾神之血,是聖餐的重要組成部分,神職者當然也可以喝。唉,年輕的騎士,如果你身上帶著一兩瓶葡萄酒的話,就讓我喝上幾口吧,我會好好報答你的。”

對於巴布魯帕的建議,李維攤開雙手說:“我們出發的時候倒是帶了一小桶葡萄酒,是西西里出產的,味道醇厚極了。不過為了抵禦寒風,我們已經把它們都給喝光了。”

“啊,該死,用西西里出產的美酒禦寒。”巴布魯帕懊惱的叫了一聲,然後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三個人又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巴布魯帕朝頭上的天空看了看,有些遲疑的問:“兩位好心的騎士,看樣子今天晚上我們走不出這座森林了吧?”

威爾普斯看了他一眼,回答說:“沒錯,今天晚上還要露宿一次,明天才能走出去,書迷們還喜歡看:。”

“那樣的話,我知道一處適合宿營的地方,說不定還能遇到駐紮在哪裡的商隊呢。”巴布魯帕提議。“如果能夠和商隊搭夥走的話,這座森林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李維扭過頭來,和威爾普斯相互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人都不相信這個口齒伶俐、形跡可疑的傢伙,那兩個樹皮箱子看上去很沉,實際上卻像是空的一樣輕。說不定這位“虔誠的”巴布魯帕實際上是個騙子,但是即使是個騙子,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他既然說有可以宿營的空地,想必一定會有。

至於危險,有兩名領悟了鬥氣散華的騎士在,還會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危險呢?

貫穿薄暮森林的小徑是與光耀大道同時建成,當初甚至還有些部分使用了石板鋪路,不過現在則由於人跡稀少而顯得破敗不堪,只能依稀從草叢掩蓋下的殘斷石板上面看到當年的影子。隨著青石板碎片的出現,前方的小徑也稍微寬闊了一些,巴布魯帕跟在李維的坐騎後面磕磕絆絆的走著,不時朝周圍投出有些膽怯味道的目光。

“我說啊,兩位騎士老爺,你們有沒有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跟著咱們?”因為李維和威爾普斯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巴布魯帕顯然是忍耐了一陣子,當他感覺實在有些忍耐不下去的時候,終於顫抖著聲音嘀咕起來。

“巴布魯帕,你指的是什麼東西?”威爾普斯沉聲問。

“野獸,隱形的惡魔,或者別的什麼。反正我看不到它,它卻讓我感到心驚肉跳。”巴布魯帕縮了縮脖子,把身上破破爛爛的黃色袍子裹得更緊了一些。

“放心吧,這附近什麼野獸都沒有,至於惡魔,我們的劍會等著它的。”威爾普斯拍了拍腰部凸出來一塊的地方。

走在前面的李維沒有回頭,但是眼睛中卻閃過了一絲銳利的光芒,這個叫做巴布魯帕的傢伙看起來好像沒那麼簡單,起碼這個敏銳的感知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要不是和大山貓萌萌之間存在著心靈聯絡,除非使用探查術,否則李維也察覺不到在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還遊蕩著一隻可怕的叢林掠食者。

小徑兩邊的樹木生長得十分茂密,正午過後,能夠穿透如同傘蓋一般的枝杈而透射在地上的陽光,顯得格外稀疏黯淡。李維皺著眉頭向前方看去,小徑一直延伸到他視野的盡頭,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這讓已經連續在薄暮森林中跋涉兩天的他感到格外失望。

“巴布魯帕先生,您所說的合適宿營的地方,究竟還有多遠呢?”年輕的騎士扭過頭來,對縮著脖子跟在馬屁股後面的那個人說。